容燈還半躺在床上,口裏沒化完的蜜餞甜絲絲的。
李何歡見她頓住,不由問:“怎麼了,莫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容燈掐斷靈氣,一把掀開被子翻身下床,連外袍都來不及往身上披就直接拉起李何歡的手。
“不對勁!快回祈安居!”
太醫院因為所轄特殊,所以醫令和醫丞都有能自由進出的出宮令,兩人當即上了馬車,快馬加鞭往城外趕。
上次李何歡和南歸蒼談妥後,南歸蒼就派了不少明衛暗衛過去看護,但容燈還是不放心,於是便叫係統留意著那邊的情況,有什麼不對勁就立馬告訴她。
可是蕭貴妃是南歸蒼的母妃,她來插什麼手?!
是白天被嚇傻了,所以要給自己的兒子斷條後路玩玩?
容燈百思不得其解。
“係統,快說下祈安居的情況!”她親自駕車,一邊飛奔一邊問道。
[蕭貴妃的人已經到城外,手裏拿著南歸蒼信物,預計會在您之前到達。]容燈:“……”
祁安居路途遙遠,她駕馬車,必然是追不上那一群殺手。
但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
容燈又抬手揮鞭,車軲轆在快速旋轉下發出尖銳雜音,在冬夜空無一人的寒冷街道上顯得尤為刺耳。
天色本就陰沉,自祭禮上露了兩回陽光後,烏雲越積越厚。
容燈沒穿外袍,一陣風掃過,她忽然感覺周圍更冷了幾分,一片潔白卻又隻柳絮般大小的物什忽然落在她手背上,但隻一眨眼就消失了,隻剩下透骨的冰涼和一小塊水痕。
下雪了。
她這會才感覺到了側骨寒意,雪漸漸大起來,她暗罵了聲,又接著揮鞭向前。
可這會已是宵禁,城門緊閉。
容燈還沒有禦水帶人行那麼遠路的本事,眼下不走城門過,她和李何歡就隻能翻牆出去,可城外沒有車馬,等他們趕到祁安居,那定然連屍體都凍成冰了。
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方才出宮門的時候沒法喬裝,他們兩人的行蹤自然是瞞不住人的,容燈也沒打算瞞,她來到城門前直接翻身下去,手中靈氣一動,可歸映射著寒雪,發出陣陣嘶鳴。
她聲寒若冰:“我是奉安公主、太醫院醫丞容燈,今夜有急事出城,勞煩各位通融。”
守門的麵麵相覷,領頭身上落了不少雪,他走上前道:“奉安公主,您這……不好壞規矩不是?上頭若是怪罪下來……”
容燈將醫丞腰牌取出扔過去:“直接報我的名號的就好,其他事你不用管,開門。”
“這……”
容燈拔劍出鞘:“開門!”
領頭被那利劍晃得眼睛有些花,他抖了一抖,連忙退步開來:“開門開門,你們幾個快開門!”
李何歡掀開門簾,麵色複雜:“殿下……”
“殿什麼下,坐穩了!”容燈兩步跨上車,一揮鞭往城外揚長而去。
天寒夜深,官道上依舊沒什麼人,所幸雪下得急,路麵還沒來得及結冰就已全是花白,不然容燈真就隻能禦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