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風不聞立馬反應過來不對勁,他迅速躲開容燈的目光,耳根子又開始泛紅。
“哈哈哈我知道,”容燈卻大笑著,“我夜夜攬鏡自賞呢,不用你說。”
這般臭不要臉的話肆無忌憚地從她口中跑出來,聽得風不聞忍不住莞爾。
兩人就那麼披著對方的衣服,坐在草坪上歇息,容燈笑過這茬也記得還有正事要做,斂了斂神色問:“那個麻袋裏的走影是怎麼回事?”
風不聞一秒切狀態:“是孟梅蕭在路上撞見的,我也很意外。”
他說著,手中靈光微動,那麻袋直接出現在二人腿邊。
容燈猝不及防:“你怎麼還帶身上了?”
“有禁製,無事。”他扯開麻袋,露出走影的頭,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雙目緊閉,神情很是痛苦,已經徹底化為走影,蒼白的皮膚下泛著綠光。
容燈撐開他的眼皮,果不其然,和無淵崖底內的一致。
她沉了眉目。
自從屍毒解藥問世,又經兩年過渡,天底下的走影禍患基本上都絕了個幹淨。
這隻走影隻能是南歸蒼搞出來的,並且故意放在孟梅蕭途徑之地。
可是他這麼做是為什麼?
答案其實很簡單。
他就是想告訴風不聞,他能看見他的一舉一動,並且隨時能打斷他的計劃,也能阻止他想做的一切。
還有,他在以此警告風不聞。
但風不聞送解池安回家,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若真有什麼好警告的,那在還沒與南歸意告辭之前,南歸蒼來尋他的那夜就一並說了,不可能拖到現在,還是用這種方式。
所以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容燈。
兩人從夢莊城一路進雲出月,坐的都是同一輛馬車。
他這是心裏不痛快了。
但容燈沒法問,因為那天晚上風不聞隱瞞了這一茬,她就隻能裝不知道。
……雖然並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什麼。
風不聞也緘口不言。
走影沒死,隻是被孟梅蕭用術法暫時壓製住意識,容燈掏出顆解藥塞到他嘴中,然後把人扔在一旁。
兩人燒了堆火,風不聞拿出兩個燒餅熱著,容燈扒拉火炭,又抬眸看了眼風不聞。
風不聞將燒餅烘烤在炭火上,很認真。火光映得他麵色有些紅,但還是沒有絲毫要開口說什麼的意思。
容燈又接著扒火炭。
原來風不聞隻會對無關緊要,但又會讓他害羞的事撒不了慌。其他事情一但鐵了心要隱瞞,那就是一點跡象都不會給容燈留。神色不崩如泰山,叫人什麼都望不出來。
也是,他畢竟是能同時周旋在南歸意和南歸蒼之間的人,要是連一點事情都瞞不住,那不是早把自己玩完了?
可是,容燈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風不聞隱瞞自己這件事,心裏總不太舒服。
更何況南歸蒼還直接將威脅擺在明麵上。
兩人一起走了那麼遠的路,事情又關乎她,他卻什麼都不跟她說,更別說要如何去因對了。偏偏她事事算盡,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實在讓容燈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