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茶肆的氣氛瞬間活躍起來,風不聞隻時不時抿口茶,並沒有偏頭去看。
四下立馬有人附和追問,那人來了勁頭,直接站起身,一隻腳踩在長凳上:“我跟諸位說,大家都知道奉安公主與雙塵峰峰主關係好吧?那屍毒解藥還就是在雙塵峰研製出來的呢!”
“知道知道,來點新鮮的!”
“其實那是奉安公主忍辱負重,她早就知道風不聞是叛國賊,亂臣賊子,所以一直潛伏在左右就等著機會出手,誰知道風不聞竟然還對她動了心,當街劫人啊,這不,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那人說著,還極為可惜地擺擺手:“說這女人是禍水吧,否則依我看,風不聞定然能做出番大事業來。”
這話就引戰了,那女孩娘親罵著什麼紅顏禍水,還有其他人則質問他是不是東月人,方才還其樂融融的幾個人瞬間吵做一堆。
風不聞靜靜坐在角落,喝完最後一口茶後,取出銅錢放在桌上,戴起鬥笠出了茶樓,繼續往北方去。
為國為民,誅殺佞臣嗎?
方才茶樓中幾個人說得頭頭是道,乍一聽似乎就是那麼回事,甚至毫無破綻可尋。
不過世事撲朔,多少誤會難以說清,萬幸容燈在最緊要關頭也對他沒有絲毫隱瞞。
她讓他等她。
是該啟程了。
此時,汴蒼皇城內。
前兩天那一摞嫁妝送過來,容燈也沒打開看過,到穿的時候愣是沒想到能有那麼多層,最離譜的是外麵明明有寬袍,裏麵衣服還帶束腰,叫人呼吸十分不暢,大有直接將她裹死在這的勢頭。
好不容易捱過拜堂,因為玉露殿中不可能設有洞房,所以原有的流程更改過不少,大殿之上是宴席,容燈被送到內殿,等宴席結束再由南歸蒼迎出來回府。
不過那該是半夜了。
蓋頭頂著看不見路,容燈被侍女扶進內殿門後,她低頭望著腳下,沒什麼好脾氣地道:“你們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
“王妃,您多有不便,還是……”
“下去!”
“……是。”
兩個侍女退下,容燈摸索著還非常貼心地替她們關上門,然後刷地扯下蓋頭,再脫了那繁重的外袍順手扔到地上,緊接著愣在原地。
她一臉不爽的表情還沒褪下去,立馬就換上驚疑,手裏甚至還勾著外袍領口。
“南歸意?!”
南歸意連忙比個噤聲動作,掙紮著從床底鑽出來,才發現容燈在說話前已經落下隔音結界。
他好笑道:“你到是和風兄弟習慣一樣。”
“不是,”容燈指指外麵再指指自己,“這裏是玉露殿。”
“本王知道啊。”
“今天我成親。”
“本王也知道。”
“那你來這床底下做什麼?!”
容燈簡直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這家夥是嫌命大嗎,皇宮都敢這麼幹,他還是個王爺,南瘋子果然不是白叫的。
南歸意卻忽然抽出刀來指著容燈,寒芒閃爍,削斷了她額側一縷長發,刀鋒穩穩停在頸側。
容燈沒躲,隻看著那飄落在地的長發,歎了口氣:“你這叫我一會怎麼跟南歸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