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南歸蒼也不敢再動,便那麼靜靜候著。窗外忽有風起,吹拂輕紗,許塵又抿口茶:“不能讓南歸意活著回來。”
南歸蒼猛地抬頭。
許塵半倚在椅背上,怒火褪去後,他又恢複了那一副慵懶模樣,可惜眼眸中盡是冰冷之意:“此戰若勝,南歸意活著回來,手上必定會握有兵權,到時候你想再動他便難了。”
南歸蒼開口:“要殺嗎?”
“殺,”許塵薄唇輕揚,“但不是現在,南歸意的命你得要,軍功你也得要。”
南歸蒼靜默不語。
“這事我後麵會安排,如今最重要的,是得想辦法打掉徐側妃腹中的孩子,其中道理想必不用我說了吧?”
南歸蒼瞳孔緊縮一瞬。
下一刻,他緩緩呼口氣,抱拳行了一禮:“歸蒼知道了。”
他們成婚算來不過才三月,側妃就先有了兩月身孕,再加上之前的評價,孩子若是出生,他的名聲隻會更差。
而一個準備繼君主之位的人,作風不端,民心盡失,就隻能等著民眾將他扔下神壇,萬劫不複。
這些都是他一直堅信的東西。
而一切想要做得幹淨漂亮,不給任何人留話柄,就隻能……
南歸蒼心念及此,又行一禮:“歸蒼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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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燈在自己院中逗著尾球,這家夥長得是真的快,撿回來那會才到腳踵,像個小雪球一樣,不過兩個多月就到她小腿了。
一人一狗每天無事就是在院子裏打鬧,容燈有天忽然冒出個想法,還從外麵買了黑色的染料,給尾球尾巴尖的大毛球染成了黑色。
如此看著跟它額間那道黑紋相映成趣,倒也非常有意思。
南歸意前幾日就已經帶兵出發,容燈尋思著時間差不多,準備就這兩日夜裏去一趟地室,正盤算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陣的喧鬧聲,還有人在哭喊什麼,叫得那個慘烈,讓容燈聽了都覺得膽戰心驚。
這是咋了這,跟快死了似的。
她起身往外麵去,院門就被誰砰砰地砸著,灰塵都被抖落不少。
容燈拉開門,徐璿娘跌坐在她門前的,半個身子伏在上麵,滿眼淚痕。容燈門一開她差點沒摔進來,被兩側侍女連忙拽住。
容燈都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了,尾球吠著往前衝,她一把拽住它:“先回去。”
小家夥聽得懂人話,乖乖退到一旁,但還是外齜著牙惡狠狠地盯著徐璿娘。
容燈望著她:“怎麼了這是?”
徐璿娘卻不知從拿抽出把尖刀來,直接就衝著容燈紮去,容燈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要撒瘋也得有個理由吧?”
徐璿娘無力地哭著:“你還我孩子啊容燈……你還我的孩子……”
容燈猛地怔住。
孩子?!
她反手扣住徐璿娘手腕,片刻後目光一涼:“你吃什麼了?”
徐璿娘血紅著雙眼:“我吃什麼了你個賤人難道還不知道嗎!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想置我於死地?!”
容燈歎口氣。
都不用問係統,隨便想想就知道是南歸蒼幹的。
眼裏隻有權勢和名聲,連自己的孩子和女人都能下這樣的毒手,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