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易驗完兩塊令牌,似乎明白了什麼,心道撫平王殿下設的好一個局中局。
他立馬對著容燈施了一禮,也顧不上其他,將隨同自己從東月而來的親衛喚上,當即打馬往城中去。
容燈鬆口氣。
這下就交給南歸意那家夥了。張之易在東月朝中也極有威信,璿皇將他弄到此處美名其曰為國為民,其實就是怕功高蓋主,南歸意若能抓住這點將人遊說到自己部下,那對他抗衡南歸蒼簡直是一大助力。
風不聞又將目光落回牧承業身上:“既然外人都已經走了,那我們現在就來論論家事。”
他說著,提劍上前一步,牧承業見狀又拚命往後縮,嚇得已經沒有絲毫理智。
沒手拽人,他就用嘴大罵道:“程毫,你快給本將軍上啊!他要殺我,這小子要殺我!兒子要殺爹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兒子?!
風不聞不是璿皇的孩子,而是……牧承業的?!
牧承業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風不聞停在他兩步外,玄袍微曳在雜草地上:“牧承業,你今天倒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省去我不少功夫。”
“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牧承業瞪他,“我告訴你,這裏是梁起,我身後是十萬大軍,他們,他們都聽令於我,你單槍匹馬,你敢在這做什麼?!”
風不聞沒著急理他,抬眸看著軍營中的人。
此處是一片曠野,十萬士兵確實不不少,營帳布滿整片原野,延綿不絕。
此時人基本都已經聞聲而出,全都黑壓壓地往這邊擠著,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槍匹馬,是啊……單槍匹馬。”風不聞重複兩遍,奇怪的是,他聲音明明不大,卻能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人耳中,那種恍若耳語的感覺令所有人萬分震驚。
左將不可思議地望著風不聞。
這人看著不過二十歲,何以有如此高強的修為?!
“我敢當槍匹馬闖十萬軍營,憑借的是什麼,牧承業,你難道不知道嗎?”
牧承業不敢置信地望著風不聞:“你要造反?!”
“對,我來此就是為造反,”風不聞環視一圈,“你牧承業十七歲立下首次戰功,二十一歲封為鎮國將軍,到如今二十年了,兩朝元老,我且問問你……”
他站在牧承業跟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徒然提高音量,震怒道:“你鎮的是誰的國?!”
這一聲幾乎能震碎人的耳膜,聽得他身後的容燈都忍不住捂起耳朵。
好家夥,靈力還能當擴音器用。
鎮的是誰的國,牧承業自然清楚,但他如何敢說得?
這麼久都沒人敢上來幫他製服風不聞,反而全都在後麵看戲,牧承業的心已經涼了不少,說話也越來越沒底氣,但還是咬牙強硬道:“我既然是北梧將軍,鎮守的當然,當然是北梧國土!”
“北梧,好一個北梧,”風不聞冷笑,“那你二十年前屠殺的六七萬民眾,他們是哪國人?!”
牧承業猛地一驚。
“當年你為了表示你投敵的誠意,反手屠戮兩城百姓作為禮物,這件事如今一直是軍中禁忌,誰都提不得,怎麼,二十年一過去,難道你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