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聞直接將容燈抱回營帳內,二話不說放在床上,開始脫她的鞋子。
容燈掙紮著坐起來,急道:“你別脫!”
風不聞明顯是生氣了,臉上積著陰雲,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壓抑起來,叫她下意識想往後縮。
但這家夥正抓著她的腳腕,容燈又哪裏掙得開,兩次未果,她隻好作罷,抿唇看著風不聞。
風不聞沉默著替她褪下鞋子,空氣中立馬彌漫出一股血味,他眉頭蹙得越發緊。
這一遭又是跑又是跳的,本來就傷在腳掌處,眼下傷口全都裂開,血水滲出來不少。
他看得心驚:“你不疼嗎?!”
這一嗓子吼得有些大,還帶著無法隱忍的怒火,容燈第一次見他這麼生氣,忽然發現自己是有些怕的。
在她的概念裏,風不聞一直都是弟弟或者孩子一般的存在,從來都隻有她欺負他的份,她自己也強勢慣了。
可容燈現在才驚覺,麵前人其實早已經長大了,會因為她不愛惜自己而生氣,會吼人,氣急了也會吼她。
想到這,容燈不知為何忽然覺得這樣的風不聞也有點可愛,明明都氣得不行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但還是不忘將手上動作輕柔下來,小心翼翼地替她處理傷口。
眉眼中都是心疼呐。
容燈仍不住笑出聲來。
風不聞一聽,更氣了:“你還笑?”
“我真不疼,我上了麻藥的,”容燈哎一聲,“就一點皮肉傷,沒那麼嚴重。”
“這幾日你都不要再下床走動,”風不聞情緒稍緩,但還是板著臉,“需要什麼找侍衛給你。”
他語罷,取出藥來輕輕敷上去,又纏上新的紗布。
容燈細細地觀摩這家夥的神情,見他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忍不住問:“你不奇怪嗎?”
這幾日的事情站在他的角度看簡直能用驚悚來形容了。
風不聞動作微頓,如實道:“……奇怪。”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
風不聞沒看她,纏好紗布後將她扶著靠在床頭:“我想,你如果願意說的話,會主動告訴我的。”
容燈心中微顫。
是啊,就算風不聞問她,她眼下也絕不可能將真相盡數告知,能做的無非就是用一個謊言來掩蓋,換他的一時心安。
可這家夥,心中憋著那麼多事,又要處理兩國軍政,隻怕很是煎熬吧。
容燈暗歎口氣,隨即又揚起個笑來。
“風不聞,”她說得很鄭重,“我現在……確實很難給你解釋,但是你一定要相信,無論我做什麼,我都不會背叛或者辜負你。”
風不聞微僵。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思緒有些亂,容燈見他想說話,想都沒想就抓住手腕一把將人拽下來。
風不聞不設防,又怕自己壓到容燈,立馬伸手撐床,容燈卻順勢摟上他的脖子,直接吻過去。
兩人都沒動。
唇齒交覆,情濃於心。
容燈過完癮才放開風不聞,風不聞臉色紅得跟煮熟的龍蝦一樣,呆了半響才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還探在床上。
他立馬站回去,方才想說的話也卡在腦海中,關了閘門似的,半點都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