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沫來到偏殿的時候,看著那個眼生的姑娘也在,心裏詫異了一下之後,就不再言語,隻管著找了一個清靜點的角落坐了下來。
她這都跪了兩個時辰了,可是滴水未進,現在肚子裏正在鬧饑荒。
好在白落落雖然不能跟著她一道進正殿,卻是能在這偏殿裏麵打點一二,所以沈青沫坐下的時候,白落落已經把一碟子的點心和溫熱的茶水遞到了她的麵前。
沈青沫慢騰騰地喝了點茶水,又吃了幾塊點心後,這才狀似無意地對著白落落說道:“那邊那個穿著半新不舊素花襦裙的女子是誰?”
既然是衝著她來的,沈青沫當然要把對手給打聽仔細。
白落落原本就是一直在這偏殿裏麵候著,對於偏殿裏麵往來過什麼人都看在眼裏。
現在聽到沈青沫開口問她,白落落頭也沒抬,就低聲湊近了沈青沫:“這個姑娘,前些日子才剛剛從外頭回京都,她的母親是東陽郡主。”
東陽郡主?
沈青沫表示自己對這皇室宗親成員那是相當的不熟悉,本來平時她們來往就不多,甚至可以說是極少。
這裏麵,一是因為蕭洛寒的緣故,他是掌握兵權的守疆王爺,為避嫌,並不能與其他皇室宗親有太過密切的往來。
這事兒若是放在別的女人身上,大概會覺得自己丟了麵子,空有個戰王妃的名頭,其實一點用都沒有。
後宅夫人圈子,她是一個也進不去,這不就是代表著她是被孤立的嗎?
但是這個問題對於沈青沫來說,卻正中下懷。
她本就是一個清冷的性子,讓她去應付那些表麵上對著她熱切實際心裏指不定在盼著她出事的後宅婦人,還真是太難為她了。
讓她應付那些人,還不如讓她對著一個疑難雜症來得更對她胃口一些。
當然,沈青沫性子冷一開始別人是不知道的,就算是她不出門應酬,別人也會送帖子來上門,隻是都被沈青沫給擋回去了。
這一來二去的,京都城裏的那些貴婦們都知道沈青沫是個油鹽不進的,這樣往來幾次後,也就再沒有人來理會她了。
這讓沈青沫感覺到心頭一鬆的同時,也是為蕭洛寒感到有些難過。
因為戰王府門前冷清的局麵,其實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蕭宇天所要看到的一個結果。
蕭宇天需要用到蕭洛寒為他守著疆土,但是他卻不希望他這個兒子有著更多的倚仗。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將,也希望這個能將是個孤臣。
隻有孤臣,才會一心為他這個皇帝效忠,哪怕這個孤臣,是自己的兒子。
沈青沫對於蕭宇天的打算猜得一清二楚,更不要提按著規矩,蕭洛寒成婚後半年,就可離京返回邊地大軍駐地。
為什麼至今還沒有收到那個返回的命令?
就是因為皇帝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往邊地駐軍那裏按插自己的心腹。
畢竟,一個手握兵權的王爺,對上那些隻會在京都城裏耍橫的皇子們,那就是老鷹遇上小雞,隨便收拾的份。
不過,這些念頭也隻是在沈青沫的腦海裏這麼轉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