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齊深知,這麼多年是欠他們的,不管許楮自己的兒子還是許彥鬆的兒子,他都忘不掉過去的事情。
“魏叔叔,關於你跟我媽以前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我知道我媽忘不了你,你也忘不了我媽,若你們想要舊情複燃,我也不會有二話。”
許楮身穿著藍白的短袖,顯得幾分陽光清朗,語氣和氣。
魏齊的心頭隱隱動搖,他說道:“你媽什麼時候抽空,能跟我見上一麵?當年的事情,是我欠她的。如果能把誤會解開,我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諒。”
坐在車裏監聽的魏劭驍,擰了擰眉,這裏頭有點貓膩。
“叔父當年,怎麼會跟老許的母親有所牽扯?”他尋思著問道。
沈蘇棠隻是默默的聽著車裏傳來的談話聲,沒有回答魏劭驍的話。
許楮喝了一口冰美式咖啡,他看了眼窗外的風景,假裝不經意的掠過劭驍哥停在不遠處的車,他轉回頭去,開口說道:“如果魏叔叔想要見我母親,我回去盡可能把她約出來,你們兩人,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
魏齊心頭不免微動,一年前,許慧芳躲著自己,他苦於不能親自上門找她,不想勉強於她,所以沒有再去打擾。
但下一瞬,魏齊又疑惑地看向許楮,狐疑道:“小子。你是不是有求於我,才肯幫我的忙?”
這世上沒有白白的人情,忽然出現在麵前的許楮,提及了當年的事情,並答應願意幫忙,從中引線,不得不讓精明的魏齊察覺到一絲什麼。
許楮調整了下坐姿,微微坐正,清澈的目光流轉了幾瞬,說道:“魏叔叔,不瞞你說。劭驍哥與沈蘇妹妹,是我心裏很重要的人。所以這次的事情,我不多說,您應該心裏清楚。我隻是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會被人暗算陷害,也不希望我的母親,跟這樣的人來往。”
“什麼?”魏齊頓時僵硬在原地,氣氛凝結。他的老臉有些微變。但很快,就恢複了平常。“你是怎麼跟劭驍走到一起的。這事,是他讓你來求我的?”
他粗糙的手指在桌上,慢慢的敲著,似乎是在盤算著什麼。
許楮隻是說道:“劭驍哥並沒有讓我來求您,隻是我作為劭驍哥最好的朋友,不希望看到他的名聲受損,風評被害。所以還請您高抬貴手。”
魏齊一聲哼,道:“我什麼時候陷害過他。”
許楮從自己帶來的運動腰包裏,拿出幾張打印出來的照片,慢慢推到他麵前,“魏叔叔,您看照片就應該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如果發酵,對您沒有好處。商路上,合作共贏互利最重要,您是商人,應該不喜歡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來讓自己的利益受損吧。”
魏齊見到照片的一刹那,瞳孔震了震,整個人的臉色驚變了下,他道:“這照片哪裏來的?誰拍的。”
許楮拿回幾張照片,放在手裏看著,道:“魏叔叔不需要照片是怎麼來的,隻需要明白,證據不僅僅隻有這幾張照片。”
魏齊又是一陣冷哼:“小子,是我低估你了。可我魏齊平生最厭惡的就是有人威脅我。”
在車裏監聽的魏劭驍調高了音量,錄音的設備一直在閃爍著。沈蘇棠略有些緊張,魏齊並不是很好對付的人。
許楮忽而一笑,說道:“魏叔叔,我沒有威脅你。隻是懇請你看在劭驍哥他是我的好朋友的份上,不要讓這件事情繼續發酵下去。這蝴蝶效應,您應該明白。一樁事情如果接連牽扯出來,等查清楚來龍去脈後,勢必您也會受到波及。”
魏齊持續性的老臉黑沉,他本以為許楮這小子,當真為了他母親的事情來找他,想跟他心平氣和的談談許家跟魏家的事,沒想到是為了劭驍的事情。
許楮知道長輩,大抵都極其在乎臉麵,他太過剛硬了也不好,於是給了魏齊一個台階下。
“魏叔叔當年欠我母親的,這輩子也還不清。我記得一年前,在美國的事情,您就曾經跟我說過,以後不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讓我盡管來找您,您一定會幫我。我現在隻有這一個請求,也是第一次與最後一次拜托您,請您對劭驍哥與魏家收手。”許楮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指,緊緊攥著照片。
魏齊的心底縱然是對許慧芳愧疚,但這跟他要對付魏家跟劭驍有什麼關係?可眼下把柄卻抓在這小子的手裏。
他說的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要是事情被查出來,那麼很有可能跟魏家一起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