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之後,蘇清顏就意識到,靳承深這話恐怕是一語中的了。
她和常靜嫻最大的矛盾根本不在於顧氏的發展如何,畢竟她為顧氏珠寶帶來的利益有目共睹,可常靜嫻依然發了瘋似的針對她。
唯一的理由也就隻有顧家了。
她是靳承深的未婚妻,她在顧氏站的越高,對顧家人的威脅就越大,顧氏很早之前就有把重心移到國內的打算,她接下子公司對顧家來說無疑就成了一隻攔路虎。
能讓常靜嫻認可的利益,從來都是顧家的,而不是顧氏的。
“太可笑了。”
豈止是可笑,為了一己私欲,可以將整個公司的利益拋到腦後,除了可笑,蘇清顏還能說什麼?
她甚至都不知道在報仇之後,繼續捏著子公司的股份不放手,到底是對是錯了。
而顧易寒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與蘇清顏的糾結憋悶不同,靳承深對眼下的情況卻是樂見其成,無論常靜嫻的作為有沒有得到顧易寒的首肯,蘇清顏因此而對顧家人寒心是事實。
他從來不認為顧氏是NK的障礙,從始至終,能讓靳承深束手束腳的,隻有一個蘇清顏。
等蘇清顏對顧家徹底寒心,到時候他要做什麼都是順理成章的事,到了那個時候,可就是顧家人自己作死了。
隻是……恐怕要讓懷裏的小女人受點委屈了。
他抬起手揉了揉蘇清顏的頭發:“……現在要攔著還來得及。”
靳先生對自己這種心軟的狀態十分無力,理智明明很清楚,任憑顧家人繼續折騰,才是把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可隻要想到蘇清顏會因此受委屈,他就什麼權衡,什麼利弊都顧不上了。
蘇清顏乖順的蹭了蹭他的手心,咬著下唇悶聲道:“不用攔,比起時刻戒備,一棍子打死更好。”
與其現在把事情壓製下去,然後繼續防備常靜嫻見縫插針似的找茬,還不如幹脆借著這個機會,把她收拾到再也不敢動歪心思。
靳承深挑了挑眉:“想好了?”
如果選擇走這一步,蘇清顏和顧家的關係可就徹底崩了,他還真沒想到這女人能下得了這個狠心。
蘇清顏想好了嗎?
可以的話,她當然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可當矛盾根本無法調解的時候,她終究也隻是個自私的普通人。
“總不能讓你一直看在我的麵子上倒貼顧氏吧?”蘇清顏眨了眨眼,故作輕鬆的笑了笑,“難道你不知道外麵現在提起我,都是叫靳太太,而不是叫顧氏珠寶老總了嗎?”
靳承深歎了口氣,在她臉頰上不輕不重的捏了捏:“NK貼的起。”
“……可我不想讓你貼了。”她不想讓這個男人再因為她受委屈了。
說到底,對於顧氏而言,她也隻是個強行倒貼上去的打工仔,沒道理自己貼不夠,還要拖家帶口一起貼吧?
剛剛回國的時候,她確實躊躇滿誌,想著要為顧氏拋頭顱灑熱血,來回報顧易寒對她的知遇之恩,可如果這種回報換來的隻是顧家人的戒備和厭惡,她又何必一條黑路走到底?
靳承深低下頭,眸色幽深:“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