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簾手落在湛可可臉上,輕柔的撫著。
她這樣的安靜,安靜的湛可可害怕。
“媽咪,你怎麼了,你說話呀,你不要不說話,可可害怕……”“媽咪……”湛可可搖著林簾的手,眼淚落下來。
她很怕,很怕這樣的媽咪。
侯淑德和侯淑愉看著湛可可眼裏流出眼淚,聽著她這含著哭音的話,兩人心裏都不是滋味。
孩子不好受,林簾又哪裏好受。
偏偏,這樣的時候,她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劉妗的歌聲還在,音樂纏綿悱惻,唱者飽含深情,讓人沉迷其中。
兩邊河岸的人都聽著這歌聲,沒有說話。
但是湛可可這裏,她的哭聲和害怕的話傳到周圍的人耳裏。
讓大家不免看過來。
實在是大家都以為出什麼事了。
但是,從她們的角度看,什麼都看不出,隻能看見湛可可拉著林簾的手搖。
戴著麵具就是這樣,想看的時候無法看。
章明坐在林簾身後,看著林簾的背影。
她沒有說話,一個音都沒有發出,但這樣的一個背影充滿了疲憊,無力。
似乎她陷入沼澤之地,一直拚命的往上爬,但一直爬不上來,她累了,倦了,不想再掙紮。
想就這樣下去。
這樣的死寂,這樣的淡漠。
章明眉頭皺了起來。
她感覺不好。
很不好。
有些傷,並不是要見血才好。
不見血的傷,那才奪命。
章明轉身,看著坐在她身後的人。
金色長袍,顯眼的顏色,這樣的顏色注定不平凡。
但是,這樣的顏色穿到這個人身上,它所有的光華似都被掩蓋了。
這個人深沉,這顏色也變得暗淡。
他寂寞,這顏色也安靜。
它的光輝被控製,卻也甘願。
湛廉時看著那道紅色身影,他的目光裏什麼都沒有,隻有那寂靜的人。
她靜,他靜。
她傷,他痛。
兩顆心,早便無法撇清了。
章明看著這深眸裏的專注,裏麵的夜色湧動。
他想上前,他想去到她的身旁,想要觸碰她,想要做許多許多的事。
他想要的欲望是那樣濃烈。
濃烈的毫不遮掩。
章明唇微抿,然後身體移動,擋住這穿透一切的視線。
湛廉時的目光被擋住,那抹紅不見。
他眸動,視線落在章明臉上。
準確的說,她的眼睛裏。
章明看著他,然後起身,走到一邊。
她徹底把空間讓出來,為他開出一條道。
她看著他,意思不言而喻。
湛廉時眸光凝住了。
他第視線從遮擋再到讓開,很短的時間。
但是,他眼裏那翻湧的深海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