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手手臂粉碎性骨折,加上心力交瘁,需要好好將養,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聽到這話,候淑德身體一軟,柳堯當即上前一步抱住她。
“媽!”
大家一湧上前。
候淑德臉色白的嚇人,她看著裏麵推出來的人,搖頭:“媽沒事。”
她抓緊柳堯的手,撐著身體往推出來的輪床去。
床上,林簾眼睛閉著,麵上唇瓣沒有一點血色,看著就好似從被麵粉泡的水裏撈出,慘白慘白的。
候淑德抓緊輪床旁的扶手,緊緊看著林簾,跟著輪床去了病房。
大家也都一起跟了去。
唯有付乘。
他停在病房外,看著醫生給林簾把醫療器械調試好,護士掛好水,拿起手機轉身離開。
柳鈺清打了電話回來便和柳鈺敏一起守在湛廉時旁邊。
醫生給湛廉時把傷口包紮好,便開單子。
湛廉時需要做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
而這單子,不是柳鈺敏讓他開的,是柳堯。
湛廉時這邊該怎麼做,柳堯早有吩咐。
很快,輪椅推來,病號服也都拿
來。
柳鈺清和柳鈺敏趕緊上前。
她們一個讓湛廉時坐上輪椅,一個給湛廉時穿病號服。
作為傷員,她們不會讓湛廉時動手。
但這時,湛廉時手機響。
聽見這振動,兩人一致看向湛廉時手裏拿著的手機。
這手機他一直拿著,沒放開過。
手機振動,湛廉時指節一僵,然後握緊,拿起手機看來電。
是付乘的電話。
他指腹極快劃過,把手機放到耳邊:“喂。”
依舊是沉啞的嗓音,就如他此時沉沉的眸子。
“湛總,太太剛出來了,沒有生命危險,您放心。”
聽見這句話,他眸底繃著的那深暗終於落下。
他閉眸。
“守著她。”
“是。”
電話掛斷,湛廉時拿下手機,他五指收緊,那手機被他握的像是要碎。
偏偏,他麵上看不出一絲神色來。
柳鈺敏看著他這模樣,心疼起來。
從小到大,他都是這樣。
有什麼都壓在心裏,不表露,亦不說。
是好是壞都是自己擔著。
柳
鈺敏唇動,想說點什麼,但不等她說,湛廉時出聲:“現在我不會去看她,你們放心。”
眼眸睜開,看著窗外雨夜,他眸子已然沉靜。
他還有事沒有做完。
他說過,會給她一個交代。
雨不盡,水高漲,惡魔島的天似被劈開了一個口子,讓滋長的夜更添一把火。
燃燒,燃燒……
林簾又做夢了。
這一次,她夢裏出現了曾經從未出現的人。
那個在所有人眼中完美無缺的人。
柳鈺文。
他朝她走過來,臉上是無比溫和的笑。
他來到她麵前,蹲下,手落在她發上,聲音溫柔:“林簾,對不起,爸爸帶著遺憾離開,沒能陪伴你,爸爸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