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菲睜大眼睛看著左帆:“左總連身後事都想好了,如此深謀遠慮實在是讓人佩服。”她的嘴裏說著佩服,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靠,死人之間聊天?就算她的想像力再豐富也沒有想過。
左帆淺淺一笑,在墓地旁的大理石的台階上坐了下來,從懷裏掏出一包煙,再將煙點著,望著這一片白茫茫的墓地:“人都會死的,不是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也沒有人知道能在這個世上活多久……”
他輕吐一口煙,煙籠罩著他的臉,有一抹難言的憂鬱。
燕菲愣了一下,那麼囂張和霸道的一個男人居然也會有如此憂鬱和傷感的時候,她有點懷疑是不是她的眼睛花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左總說的是,我們回去吧!”這個地方的確是思考人生的好地方,可是想多了就會覺得人活著真沒什麼意思,而她又熱愛人生,她不想過多的思考那些深奧的帶著哲學的問題。
左帆坐在那裏不動,不再說話。四周一片寂靜,隻聽得到不知名的蟲子的鳴叫。
燕菲卻有點想崩潰,這家夥想裝深沉也用不著拉上她吧,就算是拉上她也用不著到這個地方吧!
左帆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不一會,地上已滿是煙蒂。
燕菲咽了口口水,用得著抽這麼多的煙嗎?小心得肺結核……
她想說些什麼,可是發現根本就不知道能說些什麼,而左帆一臉深沉的坐在那裏,她也確定就算她說話了他百分百也不會理她。
她也一屁股挨著他坐了下來,結果被燙的跳了起來,大理石被太陽烤的快能煮熟雞蛋了,她看了他一眼,變態就是變態,那和燙的地方坐下去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左帆對於她的舉動好像看不到一樣,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越來越難看,卻見他猛的站了起來,一把將煙蒂扔在地上,再狠狠的踩了一腳,對著那個墓說:“媽,我先回去了,有空再來看你。”
說完,大步朝出口走去。
燕菲鬆了一大口氣,跟著他往外走,兩人上了車之後,左帆又是一言不發一踩油門就朝前麵狂奔,把燕菲嚇的抓緊了車內的把手。
車開的極快,燕菲卻發現車子不是往C市裏開,而是向更偏僻的地方開,她忍不住問:“左總,我們要去哪裏?”
左帆不答,腳下的油門卻踩得更大了。
燕菲嚇的手心裏的汗都出來了,大聲說:“左總,開慢一點!”
左帆好像聽不到她的話一樣,車子往前疾馳,前麵是一個彎道,眼見就要撞上那個山坡了,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車子卻從山坡的邊上滑了過去。
燕菲咬緊牙關,隻覺得心要從心口裏跳了出來,大吼道:“左帆,你要做什麼,你想死也不用拉上我啊!”
左帆隻是眯著眼睛,神情一片冷冽。
燕菲又驚又怕,忍不住大吼:“停車,快停車,放我下去!”
左帆冷冷一笑,也不看她,車速仿佛又加快了。
燕菲斜眼看了一個儀表盤,靠!兩百了!這家夥是真的想自殺嗎?
前麵是一個懸崖,懸崖下是碧藍的大海,她嚇的大叫:“快停車!”他隻怕是瘋了!是真的想死了!可是她不想啊!生活多麼的陽光,多麼的美好!
她也想過千百萬種死的方式,卻從來沒有想過是這樣死的!是被一個變態害死的!死左帆,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她見阻止不了左帆,隻能認命的閉上眼睛,就在她以前她要摔進大海裏喂魚的時候,車子猛的停了下來,巨在的慣性讓她的身體往前傾去,好在被安全帶牢牢的綁在了座位上。
燕菲隻覺心劇烈的跳著,撲通撲通的快出跳出了心腔,她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氣,怒罵:“左帆,你這個死變態,神經病!”罵完之後,趕緊解開安全帶,極快的打開車門跳下車,一下車她才發現,車子的輪胎就在懸崖邊上。
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與死神擦身而過,渾身早已被冷汗浸濕,腳也有些發軟。丫的,早知道這樣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和左帆一起出來,就算出來也無論無何不坐他開的車!
燕菲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左帆坐到她的身側問:“是不是很刺激?”
燕菲白了他一眼,拒絕回答這個無聊又變態的問題,她再站起來,走的離左帆遠一丈遠之後再一屁股坐下來。
海風輕輕的吹了過來,浪花輕輕的拍打著海岸,發出“嘩嘩”的聲音,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這個世界溫暖又美好,她實在是不敢想像她剛才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隻有經曆過死亡才能知道生命的美好。”左帆望著大海,淡淡的說。
燕菲愣了一下,懶得理他,她和變態無話可說。
“在我小的時候,他天天去賭博和喝酒,家裏能賣的都賣了,喝醉了就打媽媽。在我八歲那一年,他和媽媽離婚了,我被判給了媽媽。媽媽告訴我,從今往後,我們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卻不知道,那隻是惡夢的開始……”左帆看著大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