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安月明突然打斷她的解釋,轉身過來,臉上掛著溫玉的笑,“剛才謝謝你幫我,要不然我一個人真的沒辦法清洗,謝謝。”
夏荷還當她是生氣了,想要解釋。
卻沒想到安月明先道謝,一時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複。
就聽到安月明那輕軟的聲音繼續道:“我剛來林家村,許多事情還不是很了解,如若你有時間可以來我院子裏坐坐,跟我說說村裏的事情,也免得下次我出來,在遇到這種情況。”
安月明說的是村裏的那些閑言碎語,雖然每個村子都會有這麼一群閑人,但她也不喜歡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夏荷也是個爽快人,見她不生氣也沒多細想,就當她是沒有生氣,笑道:“四嫂,其實村裏那些人嘴碎你也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她們就是這樣,一天天一群老娘們閑著無事,要是不說點什麼,好像體現不出她們生存價值,聽完就算了,你別往心裏去就成,習慣就好。”
“嗯。”安月明點頭,微微一笑。
兩人向著林家走,路過一個青瓦房的院子,夏荷說她到了。
安月明跟她說,林家分家他們住在西院,讓她有空來玩,夏荷飛速的點點頭,端著衣服回去。
這邊安月明也順著小門回到西院,自從知道這個小門後,她能繞一段也不想從主院過。
懶得去打發那些閑雜的事情,關上門,才是她獨立天地。
“回來了?”進來的人,林北妄抬頭。
安月明看向依舊坐在樹萌下的林北妄,以及他削了一地的竹片。
將木盆放在竹竿下,一麵晾曬床單,一麵看向他手裏差不多成型的東西。
像個竹筐。
“竹筐?”她眉頭微皺,問道。
“嗯。”林北妄點頭,按壓收緊的竹片,壓製,“家裏的那個,還是之前大嫂淘下來的,又重又沉的,之前我也不用這些,就沒想著弄,這個是給你的。”
昨日安月明背著一筐草藥回來的時候,明顯直不起腰。
他是想幫安月明背的,可她的倔強死活不給。
最後隻能一路攙扶,但就算是這樣,還是累彎了腰。
安月明沒有說話,背對著他將床單曬在晾衣杆上。
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隻有泛白的指尖,表現出她聽到了。
安父十指不沾陽春水,就算是家道中落,他也每日抱著一本書坐在樹下。
安母一介婦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隻能靠洗衣服養活一家五口。
後來她們姐妹倆長大,大哥不好住在家裏,就去鎮上謀了一份差事。
說是差事,其實就是幹苦力搬運。
賺了那幾十文錢,也隻夠一家人緊緊巴巴的過日子。
直到她十歲那年,安母病了。
生了一場大病,沒錢治療,父親才終於放下手裏的書去求村裏大夫。
大夫也是心善,給安母醫治,診金也能先欠著。
是她自願跟著村裏赤腳大夫,因為管吃,還能抵了母親的診金。
就這樣她跟了大夫五年,在她十五歲的時候,赤腳大夫要離開青山村遊曆,本想將她也帶走,她因為念著家人,就留在了青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