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鳳凰所說的全都是實情。
以縮骨術通過小孔已經是千難萬難，而一旦我和蒙坦土王之間發生衝突，身在石室之內，如何才能出來，就變成了更大的麻煩。
“變成第二隻神猴”不是笑話，而是一種可怕的事實。
“有些事必須去做，大丈夫有所不為而後可以有為——”
我知道，大哥失蹤是我自己的事，而鳳凰是局外人，絕對不會感同身受。所以，她才會選擇明哲保身，置之事外。
“我必須去，正如你所說的，神猴事件關乎長風戰神。如果這是一條尋找他的線索，我絕對不會錯過。”
這就是我“冒著性命危險非此不可”的理由，對於其他人來說不可理喻，毫無意義，但對我來說，卻是不二抉擇。
“那麼，不要過度相信蒙坦土王，關鍵時刻，毫不猶豫地殺了他，不留後患。兩害相權取其輕，即便身陷石室，也不可手軟。”
鳳凰的話一出口，就讓我後背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江湖之上，勾心鬥角，彼此間的戰爭已經窮極了智慧極限。
此刻，蒙坦土王可以為鳳凰所用，大家還能持續合作下去，一旦有了利益衝突，隻怕馬上就要翻臉成仇。
“就這樣，記住我的話，關鍵時刻，當斷則斷。”
鳳凰十分聰明，已經從我的表情中得之，無法勸得了我，隻能言盡於此，暫時離開。
她依依不舍地放開我的手，又在我肩上輕輕拍了拍，然後才開門出去。
我忽然覺得，前路艱辛，不可預知。
鳳凰請來了木座大師，又請來蒙坦土王，就是為了捕捉神猴。可是現在，所有人的目標消失，自己起了內訌，幾乎是瞬間失去了方向，演變為另外一種鬧劇。
蒙坦土王始終沒有回來，我擔心出現其它問題，就走出房間，沿著走廊向右，一路尋找過去。
通往天台的鐵門敞開著，雖然聽不到他打電話的聲音，但我還是依照直覺，去了天台。
天台風大，吹起風沙，瞬間迷了我的眼睛。
我揉了揉眼睛，勉強看清天台上情況。蒙坦土王站在天台最邊緣，俯瞰著薩瓦市縱橫交錯的街道。
他筆直站著，雙手下垂，看來早就已經結束通話，正在一個人沉思。
我走過去，跟他並肩而立。
起初，我以為他在沉思，但從側麵望過去，他的眼睛已經睜大到極限，死死盯著前方。那種情形，通常隻會在準備跳樓自殺的死心者臉上才能看到。
我立刻出手，扣住了他的右腕，防止他突然跳樓。
“土王，山洞那邊情況怎樣？你說已經布陣，還拿到了乾坤混元一氣圖，最終結果如何，可以透露嗎？”
蒙坦土王渾然不覺，似乎根本聽不到我說話。
“土王，我們先回去吧，剛剛鳳凰傳來一些新消息，我們可以商量一下？”
我想先把他帶回房間再說，避免出現極端事件。
他仍然沒有開口，我隻能用力扳著他的肩頭，將他轉向我。
此刻，他的眼中充滿了茫茫然的“死氣”，已經不是瀕死之人的眼神，而是死人“死不瞑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