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就是我對喬安娜的態度。
外麵安靜下來，走廊裏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腳步聲。
我站在窗前，注視著茫茫夜空，表明看似平靜，頭腦深處，卻是劍拔弩張，火燒眉毛。
大約過了十小時，喬安娜又打電話過來，聲音極其疲憊：“葉開，我已經成功了，那些司寇南沙過去的領導和前輩都說過，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停止對於亞特蘭蒂斯的追尋，並且跟很多玄學博士進行了深度交流，已經掌握了跟鮫人溝通的能力，那些人不止一次看到過大亨跟鮫人聯係，他能夠把鮫人的歌聲完整地翻譯成人類的語言，自己也能像鮫人唱歌一樣發出聲音，全世界這麼多鮫人研究領域的科學家，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他，而且他擁有三個秘密實驗室，全都在研究鮫人日夜不停，成績卓著，隻是沒有向外發表……”
一切都印證了喬安娜的想法，證明她所有的努力沒有白費，已經走在了所有科學家的前麵。
我還想詢問其他問題，但喬安娜的聲音漸漸微弱，給出了一個地址：“葉開，你到這裏來，接替我繼續審訊……距離魚夫人的崩潰點不遠了，隻有讓她崩潰，全麵交代，我們才能取得勝利，構成完整的證據鏈，我已經太累了，再也無法支持，必須躺下來休息了……”
我沒有耽擱，立刻離開四季酒店，按照導航，到了那個海邊的莊園。
表麵上，莊園裏靜悄悄的，看不見一個人影，但我敏銳地發覺，至少有五十多個人隱藏在毫不起眼的地方，荷槍實彈，全麵戒備，把這座莊園經營成了一個小型堡壘。
進了莊園，有人帶著我到了地下室的審訊地點。
喬安娜躺在長沙發上，身上蓋著毛毯，已經睡熟。
旁邊桌上，她給我留了紙條，讓我去審訊魚夫人。
我走進審訊室，魚夫人趴在桌子上，也已經奄奄一息。
接下來，我在審訊桌旁邊坐下，兩個彪形大漢立刻把魚夫人抓起來，讓她在椅子上坐好。
我已經想好了三個問題，隻要她肯回答，這件事情就能水落石出。
“魚夫人，你有沒有見過鮫人，能不能理解鮫人歌聲裏存在的意義？”
魚夫人無力地抬了抬眼皮，看了我一眼，隨即搖頭，低聲回答：“我什麼都不知道，沒有見過鮫人，也不理解他們的歌聲到底想說什麼？或許這世界上有人知道，但不是我。”
我提了第二個問題：“如果亞特蘭蒂斯重新回歸大陸，對這個世界造成殺戮，你會不會良心不安？”
魚夫人點了點頭，調整了一下坐姿，似乎有了點精神：“那是當然，我不能容忍異族人殺害我的同胞，但是就算他們回來，也未必造成殺戮，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就算是半神人，也已經失去了法力，大家和平相處，才是以後的常態。”
我的最後一個問題才是關鍵：“如果鮫人讓你成為他們的奴隸，你願意嗎？”
魚夫人猛地睜開了眼睛，狠狠地瞪著我：“我們怎麼可能做鮫人的奴隸？他們是海中生物，而我們是靈長類之冠，我們永遠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他們才是我們的奴隸。有人說過隻要我們成功，陸地上的人類、海洋中的鮫人包括天空中的各種飛禽都是我們的奴隸，我們處在一切生物的最高端，這就是最終目標——”
無論鮫人多麼猖狂，人類永遠把他們看作是海中的低等生物，絕對不可能成為他們的奴隸。
魚夫人的話，暴露了內心的孤傲，同時也證明，以她的修養，絕對不會主動跟鮫人合作，隻會聽命於某個著名的大人物，為人服務，而不是為鮫人服務。
“魚夫人，你聽命於司寇南沙，做了很多援助鮫人的工作，其實是完全反人類的。現在，你唯一的重生機會就是跟我們合作，擺脫司寇南沙，跟鮫人徹底決裂，不然，就會變成他們的奴隸。”
我此前的分析完全正確，魚夫人在某些方麵遭到了司寇南沙的蒙蔽，所以才會態度強硬，不承認司寇南沙參與此事。
魚夫人冷笑了兩聲，不再開口。
我接通了英倫三島同事的電話，然後請他告訴魚夫人，司寇南沙究竟做了什麼，將來還會做什麼？
其實，司寇南沙在下一盤大棋，並吞海陸空，霸占整個星球，成為世界唯一的主人。那些大國元首都沒做到的，他想再次嚐試。
既然他是這樣一個人，魚夫人就隻能淪為下走，不會有更好的未來。我和喬安娜雖然是在審訊魚夫人，但也是在拯救她。不然，司寇南沙的大局合攏，就會清除所有的絆腳石，而魚夫人也不過是絆腳石之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