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翻了個白眼,隨即擺了擺手:“三皇子好走不送。”
可這回莫嚴卻又不依了。
他快步回到敬文身邊,雙手撐著桌麵,湊近道:“難道除了感謝,你就沒什麼別的話想對我說嗎?”
敬文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脖子,避開他的靠近,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那我有話對你說。”莫嚴笑了笑,渾不在意地挨著敬文坐下,隨即從袖中抽出了一個卷軸,遞了過去。
看著那個卷軸,敬文臉色一變,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三皇子,我說過這畫我不會收下的。”
“不,你沒有說過。你隻是表達了謝意,並沒有說不想要。”莫嚴卻一臉坦然地提醒著。
“嗬,我還以為以三皇子的才智,不需要說得那麼明白。”敬文將卷軸推了回去,不無嘲諷道。
卷軸還沒來得及推到莫嚴跟前,他的身影已經飄到了窗口。
“既然喜歡,就不該被某些沒有意義的人和事所困,甚至為其放棄。敬文,放開過去,直麵內心吧,那樣你才會看見更好的。”
留下這麼兩句話,莫嚴便帶著梨花的香氣消失在了窗外的夜色裏。
喜歡便不要放棄嗎?
敬文望著眼前的卷軸,內心掙紮,手足無措。
猶豫了半晌,敬文終於還是向自己的內心妥協,伸出手,將卷軸緩緩展開。
她本以為會是那幅冬日山水圖,不想入目的,卻是一片雪白的梨花林,林中亭亭玉立地站著一個麵容精致的小女孩。
這是一幅敬文從未見過的畫作,卻帶著詭異的熟悉感。
雖然不曾見過,但作為腹中有墨的畫癡,敬文可以確信,這幅畫確實出自唯寧先生之手,隻不過並非世間相傳的那三幅中的任何一幅罷了。
這意味著,莫嚴認識唯寧先生,甚至跟先生關係匪淺。否則,他的手裏怎麼會有世人不知的真跡存在?
“這個莫嚴,當真是深不可測……”敬文忍不住這麼感慨了一句,臉上卻是笑開了花。
顯然,莫嚴的這份禮是送到她的心坎裏了。
敬文又忍不住仔細端詳著這幅梨花雪海圖,越看越是覺得有眼緣。
她突然覺得自己因為許秋峰先是放棄了畫畫,後又錯過了冬日山水圖的真跡,也當真是傻到了極點。
沒想到她重活一世,卻還是深受從前的影響。
好在,許秋峰和風青霜就要成婚,並且還是在當眾做出那等醜事的前情下。
當初敬文不願風青霜這個當初明裏暗裏各種欺負她,還給了她最深羞辱的女人能夠夢想成真,嫁給喜歡的男人。
所以,她雖偶爾利用風青霜對許秋峰的愛慕之情,來推開許秋峰的刻意接近,卻也不忘時不時借用反擊的機會給風青霜抹上點黑,讓許秋峰對其的印象惡化。
然而再跟莫嚴合作的過程中,敬文突然想開了,她忽然發現,讓這兩個心術不正,各懷鬼胎的人去狗咬狗也是挺有趣的事情。
如今風青霜雖然如願以償得到了皇上的賜婚,但以敬文對許秋峰的了解,他是絕對難以忍受這樣的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