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溺人的溫柔,敬文實在太過熟悉。
此時她再抬眸看向一臉被說莽撞卻止不住甜蜜笑意的風青霜時,就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心緒頓時有些複雜起來,不知是該為自己覺得痛快,還是為對方感到惋惜。
兩人說話間,露兒已經帶著曼陀進了屋來。
“先生,你可還好?”
敬文頭一個迎了上去,關切地打量了曼陀一番。
這位神醫雖無功夫傍身,但醫毒雙絕,若非有什麼特殊的緣故,肯定不會輕易被人擄走,縱是被擄走了,隻要可以接觸到旁人,也難以關住。
眼下見到曼陀果真出現在許府,敬文少不得要懷疑風青霜是不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
見到敬文,曼陀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終究隻是淡漠地搖了搖頭。
“我無礙,敬小姐無需掛懷。”
一如既往的淡漠,敬文甚至都有幾分習慣了,當即鬆了口氣。
這位可是姨母的救命稻草,絕不能出什麼事。
風青霜可沒心思看他倆演什麼溫情劇,從許秋峰身上收回眸光,當即就朝敬文抬了抬下巴。
“好了,既然人已經送到跟前了,敬小姐就請動手吧。”
聞言,敬文眸光一斂,也沒忸怩,直接彎腰拾起了地上的匕首。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還有些慶幸把春桃留在了許府外頭的馬車裏,否則這種時候隻怕早就跳腳了。
曼陀不知風青霜是何意,但見敬文抬起匕首就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臉上劃去,下意識地便抬手擋了下來。
敬文感激地朝曼陀笑了笑,態度卻十分堅決。
“這是小女同許夫人之間的恩怨,與先生無關,還請先生讓一讓。”
既然她本人都有此決意,素來冷清的曼陀眸中雖有疑惑,卻收回了手,退後了兩步。
敬文咬了咬牙,抬起匕首幹淨利落地往那張清麗無雙的小臉上一劃,頓時血濺當場。
這一刀下去,竟是深可見骨。
許秋峰指尖微扣著桌沿,似要抬起卻又轉眼落下,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似乎根本沒看見這駭人的一幕。
反倒是風青霜瞪大了眸,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本就是想羞辱敬文一番,順帶看看許秋峰是不是當真對敬文半分心思都沒有了,不想敬文竟然對自己都能下如此狠手。
可看著敬文臉上那道又深又長的刀痕,風青霜心頭又覺痛快至極。
“如此,許夫人可滿意了?”敬文忍著痛,一臉淡漠地問道。
“滿意!太滿意了!沒想到敬小姐為了神醫竟能對自己下此狠手,這都不禁讓我懷疑你們之間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了。”
風青霜大笑著應道,還不忘添油加醋一番。
聽到這裏,曼陀眉尖一蹙,當即抓住了敬文的手腕,沉聲問道:“敬小姐,這是何意?”
敬文沒有答他的話,隻是牢牢地盯著風青霜,聲音冷淡至極。
“許夫人就不必妄加揣測、汙人清白了。若無其他的事,那我可以帶先生離開了嗎?”
“敬小姐請便!”風青霜此時心頭正爽,也不再繼續刁難,手一揮便決定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