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鬆明明記得,先前那個地方,還毫無人影。
這個女人,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站在圍欄前麵,看著滔滔不絕的江水。
女人身著一身素色白裙,白的詭異,與灰蒙蒙昏沉沉的天地,形成格外強烈的對比。她一頭長發,披在肩上,將整個臉部擋住,不知為何卻給秦鬆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她猶如鬼魅,幽幽的站在那處,一言不發,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嗖”一陣江麵上的冷風吹過,伴著細碎的水珠,拂過秦鬆的麵頰。他以餘光看去,卻見那女人的頭發,分毫未被江風吹起。
這東西,恐怕不是什麼好來路。秦鬆心中第一時間給出評價,警惕心油然而生。
就在下一秒,秦鬆準備仔細的看看這個女人的臉的同時。
那個女人忽然把自己的臉朝著秦鬆轉了過來。
蒼白的臉,漆黑的眼,紫色的唇。
秦鬆刹那之間跟那一雙漆黑色的瞳孔對上。黑色的眼睛,空洞的眼神,毫無任何光線,如同宇宙之中的黑洞一般,能夠吞噬任何事物。
秦鬆看這一眼,差點就心神失守,他強行念誦清心咒,從那種詭異的狀態之中掙脫出來。
等他再看過去時,一個巴掌已經拍在他的肩膀上。
蔣道長樂嗬嗬的說道:“秦道友,這麼好心情,雨中賞江景?”
秦鬆有些失神的點點頭,沒有去看蔣道長,而是盯向剛才那女人所在的方向。
那個女人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甲板幹淨的好像被長江反複衝刷過十幾遍一樣。
“那個人……”秦鬆緩緩吐字。
蔣道長臉色詫異,朝著秦鬆所看方向看去,“哪裏有人?秦道友,你莫不是看錯。外麵下雨,所有船上的人都在船艙內。能有興致跟你我一般在外麵淋雨賞景的,我還沒有看到。”
秦鬆搖搖頭,說道:“也許是我看錯了。”
“當然當然,哈哈哈,秦兄,船艙內正在舉行一個小宴會,我特地來請你一起去。”
秦鬆挑挑眉,“宴會?我們在這船上可是誰也不認識。”
蔣道長好像頗為喜歡這種社交場合,“就是不認識才好玩,不認識,打兩次交道也就認識了。”
“走吧,走吧,哈哈哈。”一邊說著,蔣道長一邊把秦鬆拉向船艙。
……
秦鬆跟著蔣道長剛剛進入船艙之中,就看到明亮溫暖的燈光之下,圍著中間坐了一圈人。
其中最顯眼有三人,一個一身紫衣的女子,明媚靚麗,唇紅齒白,如同杜鵑花一般,盛開在人群之中。
還有一個瞎眼老者,隻有一隻眼能視物。手中拿著一截枯枝,胸口露出半截符角,膚色黝黑。秦鬆注意到他的腰間,有一枚鬼頭銅鈴。
這東西,乃是湘西一代趕屍人特有的玩意。像之前的四目也有這麼一枚鎖魂鈴。
還有一人,錦衣玉袍,身披綺羅,頭上玳瑁光,生的豐神俊朗,英武不凡。他臉上掛著得體舒適的笑意,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秦鬆剛剛進來,他就對著秦鬆笑道:“這位應該就是蔣道長的朋友了,敢問師承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