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很遠,我才找到一家開門的飯店,吃過飯以後回來,發現其他店還是沒有開門。
到李叔的早餐店前,伸手推了推門沒有推動,我便從旁邊的矮牆上翻了過去,看到院子裏放著磨豆漿的電磨,炸油條的鍋裏已經倒滿了油,旁邊爐子裏的煤都燒成了白色的煤灰,很顯然因為沒有人添煤才自己滅掉的。
這一切跡象都表明,李叔他們應該是急忙間離開的,難道是家裏發生了什麼事?
我又到旁邊其他店裏看了一圈,發現每一家都和李叔家的情況差不多,似乎離開得十分匆忙。
我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整條街有二十多家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家竟然都離開了,而隻有我一點消息也沒有聽到?
我的心裏,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回家以後,我沒有開店門,走到後麵的屋子裏,打開燈,端詳著放在屋子中央的那口棺材。
父親離開那天交待我,如果到我生日這天他還不回來,天黑以後我就要睡到這口棺材裏,聽到雞叫再出來,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安排,可是決定等天黑以後就按他說的做。
這口棺材,從我記事的時候便擺在這間屋子裏,每年我過生日,父親陪我吹過蠟燭,吃過蛋糕以後,都會帶我來到這口棺材前,讓我拿抹布把它裏裏外外擦拭一遍。
其實這間屋子的密封很好,雖然中間隔著一年的時間,棺材上麵也不會沾染上一點灰塵,根本用不著擦拭,但是每次父親都要親自看著我一處不漏地擦過以後才放心。
太陽慢慢向前麵的房頂落去,八月的天氣,中午還很熱,可是到了傍晚氣溫驟降,我感覺身上有些發冷,便穿上了外套,看看還有一個小時不到天就要黑了,想著出去吃點東西,在天黑以前趕回來,出門卻看到嶽玥站在店外。
看到我,嶽玥笑嘻嘻地舉起手來招呼道:“帥哥,要去吃飯嗎?有沒有人陪?沒有陪的話,介不介意有個美女作陪?如果有人陪的話,介不介意多個美女作陪?”
靠的,這話聽來怎麼這麼耳熟?
不過,看在今天我才掙了她幾十萬的份上,請她吃頓飯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點了點頭,走到嶽玥身邊,告訴她我可以請她吃飯,但是六點半以前必須要吃完。
嶽玥皺了一下眉頭,嘴裏嘀咕道:“真小氣,請吃飯還帶限定時間的,本來有個生意要介紹給你的,看你這德性,忽然不想這麼做了。不過,如果呆會你表現好的話,說不定本美女還會轉變心意的。”
夕陽的餘輝下,嶽玥的牙套灼灼發光,我現在有些後悔上午出於禮貌叫她美女了。
嶽玥是騎著一輛看起來年代頗老的自行車過來的,把車把讓給我,要我騎車帶她去飯店。
雙手放到車把上,我感覺到把手上的皮套微微一顫,車身發出了極為輕微的一聲輕響,不由雙眉一收。
憑我多年跟著父親處理老物件的經驗,這輛老自行車裏,應該有某種東西,至於是不是髒東西,我還不能判斷。
嶽玥跨到後座上,伸手在我的後背上拍了一下,就好像吆喝牲口一樣叫道:“駕!”
對這個女孩子,我也是頗感無奈,隻好用力蹬著自行車,帶她來到了中午吃飯的飯店。
現在還不到吃晚飯的時間,所以飯店裏的客人並不多,隻在最裏麵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都背向門口,看不清麵目。
我和嶽玥坐下,一個穿著旗袍的美豔女人拿著菜單走了過來,笑嘻嘻地要我們點菜。
這女人我以前並沒有見過,感到有些奇怪,便問她老板不在嗎,她告訴我她已經把店盤過來了,現在她就是老板。
中午我吃飯時,還是原來的老板,想不到這麼快就易手了。
嶽玥似乎餓了,有些不耐煩地從我的手裏搶過菜單去,一連點了四熱四涼,個個都是硬菜,想不到這個女孩子還是個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