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恪隻穿了一身潔白的裏衣,坐在一把簡易的木製椅子上。
他的雙手,無力的搭在椅子的把手上。
頭發未束,盡數披散在肩頭。
他的臉上,帶著一塊銀色的麵具,隻露出一雙深邃且憤怒的眼睛。
“齊霄,你可還記得我?”
靳恪冷冷的眼神看向齊霄,宛若一條毒蛇一般。
齊霄的渾身一震,臉色蒼白,差點沒有穩住身形。
“不!你不是靳恪!”
齊霄站起身,半是惶恐半是憤怒的開口。
“靳恪可沒有這般消瘦,聲音……聲音也不是靳恪的!”
濘兒說過,靳恪的四肢已廢,舌頭早被剪掉了,如今過去這麼久,根本不可能恢複。
而且,那個聲音是陌生的,根本不是靳恪的聲音。
靳恪緩緩站起身,憤怒似火的眼神,狠狠盯著齊霄。
“我為何會這般消瘦?聲音為何會變成這般?”
他忍痛往前走了兩步,嚇的齊霄不自覺後退了兩步。
“還不是你的好女兒,她挑斷了我四肢的筋脈,打斷了我的骨頭,剪斷了我的舌頭。”
靳恪踉蹌著,又上前兩步。
“齊霄,我們多年好友,你怎可對我下手?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趁我對你不妨,而將我打暈!齊霄,你如此心狠手辣,對我如此,對他人是不是亦是如此?”
靳恪說著,環顧了一下被震驚在原地的大臣、豪商和學者們,冷嘲一笑。
“他齊霄敢這般對我,便敢這般對你們!他想大逆不道,想要顛覆天下,是要拖著你們一起入火坑,你們可想好了?”
靳恪說完,在場人的臉色,瞬間大變。
“你住嘴!”
齊霄憤怒的大喊,他終於知道今日帝後為何要舉辦宮宴,要讓全蒼平陖有權有勢的人都來參加了。
她早就懷疑自己了!
且,已經有了證據!
“大家別聽他胡說,他根本就不是靳恪。既然這麼誣陷與我,當真以為本陖主是好欺負的嗎?”
齊霄說著,揮出一道拳風便狠狠的打向靳恪。
隻是,他的那一拳,半路就被白霜攔了下來。
砰的一聲巨響,兩道有力的拳風,在半空中相撞。
巨大的淩厲波動,讓眾人的碗筷都顛簸了幾下,差點碎裂。
而花園裏的花朵,更是瞬間入驟風肆虐,花瓣落了一地。
“齊霄,你是要當著本宮的麵,殺人滅口嗎?”
白霜冷笑一聲,緩緩的走出涼亭。
冷秋扶著靳恪重新坐下,靜靜的站在一旁。
“帝後為何這般做?您若對齊霄不滿,大可直說,何至於弄一個假的靳恪,來汙蔑我的名聲。”
齊霄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好似剛才那一拳,真的就是委屈之下的泄憤。
白霜眼神深邃的笑著,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剛剛,靳恪說是齊霄的女兒齊穆濘挑斷了他的手腳筋脈,打斷了他的骨頭,剪掉了他的舌頭。
可齊霄的眼中,並沒有震驚之色。
他的震驚點,在於靳恪能走了,能說話了。
這足以說明,那個夢凰學院的院長,果真是他的女兒齊穆濘。
這本來也是白霜的一個猜測而已!
這幾日,齊夫人和齊穆濘陪自己遊玩,她便注意到齊穆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