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蓧月條件反射的睜開眼,一雙眼睛呆呆地望著床上的人。
“躺了這麼久,有些渴了。”穆司擎的聲音中透出一絲溫和。
“我去幫你倒水。”白蓧月的步子有些淩亂,穆司擎的視線隨著她倒水的動作移來移去,眼神微挑。
“我扶你起來吧。”白蓧月將倒好的水放到桌上,纖弱的手環在他的頸後。
靠著床背,穆司擎心裏五味雜陳。倦怠的容顏印在他的眼裏,他有些不適的咳了幾聲。
白蓧月小心的拿起枕頭墊在他的身後,並把被子拉好。然後拿起桌上的水杯,吹了幾次之後才遞過去。
穆司擎的眼神有些複雜,手不由自主的摸上帶有熱氣的杯子。“白蓧月,救你是我的本份,你不用這樣。”
聽到這一句,白蓧月抬起頭:“為什麼你一直不肯相信我?”
男人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深邃的眸子裏寫滿了嗤笑:“就憑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哪一件能讓我相信?”
白蓧月聞言,動了動嘴唇,卻沒發出聲音,而是垂下頭。
等了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穆司擎才聽到她的聲音傳來,不過聲音裏帶了些悲涼:“和你好好過日子的話我說了很多遍了,再說多少遍,恐怕你也是不信的。”
說著說著,她竟低聲笑了起來,是笑曾經被人愚弄的無知,也是笑現在徒留下來的無奈。
穆司擎看她起身,心裏緊張了一下,俊朗的麵容也出現一絲裂痕,看著似乎做了什麼決定的白蓧月,他心中不免有些驚慌。
她終於不再偽裝,要離開他了嗎……
心頭蔓延著苦澀,就像珍藏了多年的佳釀,親手被自己打碎了一樣。
病房裏的消毒水味道,濃重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一句你走吧咽在嘴裏,咀嚼到了無味卻怎麼也開不了嗓。
嗬,她敢走,他也要給她機會才是。這麼想著,穆司擎捏著杯子的力度重了重,熱氣升騰在他的眼睛上,漸漸有些仿徨。如果她執意要走該怎麼辦?
想到這兒,他一陣咳嗽。身心與肺撞擊的疼痛,讓他鐵骨錚錚的男子也冒了冷汗。
看他咳的怎麼也停不下來,白蓧月焦急的上前,幫他拍著背。
“司擎,你怎麼樣,要不要我將醫生請來?”
剛打算離開去請醫生,手臂突然被抓住。
白蓧月愣了下,被他那雙冷冽的眸子嚇到了,手臂被捏的生疼,緊接著冷若寒霜的聲音傳來。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走?”
“你胡說什麼,我是去給你請醫生!”白蓧月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聲音也降了下來。
意識到自己太過激進了,穆司擎張了張口,道歉的話卻在心口緘默難開。
鬆了鬆手,他抿著薄唇,默默地不說話。
白蓧月在椅子上坐下,拉起他放下的手,捏在掌心,“穆司擎,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穆司擎怔了怔,看著她無言以對,如果承認了,是不是會被她恥笑?那樣的話,她豈不是更要仗著他的愛為所欲為了。
白蓧月默默的看著,都說女人心思難猜多變,她倒是覺得穆司擎心思才是難猜的很,這變換不停的表情看著就讓她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