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火焰徹底熄滅,巨大的黑暗挾著窒息而來,瞬間將石室吞沒。
楊越和趙靜亮起手電,兩道光柱在石室中搖擺不定,手電發出的亮光試圖撕開這間石室的黑暗,卻被灰白冰冷的石壁阻扼。
這一切,倒是像極了他們此刻的心情。無力和恐懼如同一張悄然蔓延而來的無形的網,將他們束縛其中。
燃燒過後的屍骨變得黢黑,亂糟糟的倒在地上,一些屍骨上還在冒著黑煙。
“飛哥……這裏的氧氣最多再讓我們堅持十分鍾,十分鍾後如果還沒有找到出口……我們恐怕……”
不知何時,楊越已經走到了熊飛的旁邊,他癱坐在高台上,看著滿地屍骨,眼神黯淡。他正想著自己若長眠於此,多年以後是否也會成為這樣一副燃燒的骨架。
熊飛看了看他,又看向不遠處的趙靜,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們一定會出去的,一定會。”
“可是……該找的地方我們都已經找過了。沒有啊!沒有啊!沒有他麻的出口啊!”
楊越的情緒有些激動。
熊飛隻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頭,並沒有多說什麼。眼下,找到出口才是最好的安慰。他起身,保持著平靜,再次環視四周,看著那些他們已經找了無數遍的角落和牆壁。
一圈下來,他的視線還是落在了燭台上,落在了那盞油燈上。
“打火機給我。”
“幹什麼?”楊越昂起頭來,看向熊飛疑惑的問道,“氧氣已經很少了,再有明火出現隻會加快氧氣的消耗。”
“給我。”熊飛語氣堅定。
楊越看著他,緩緩起身,將信將疑的把打火機掏出來放到了熊飛手上,看著他接過火機,快步走到燭台旁邊。
“該找的,能找的地方我們都找遍了,隻有這裏……在這樣一個地方出現這樣一個燭台,上麵還放著一個完好的油燈,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嗯,是挺奇怪的……”
楊越沉思著說道,看向油燈,蹙起眉梢,毫不掩飾的展露著自己的擔憂。
趙靜也走了過來,她並沒有登上高台,就站在旁邊。掃視著燭台下的花朵,眉宇緊鎖。
“你真的想好了嗎?”
回答趙靜的是“嗒”的一聲打火機的響聲,那左右搖晃的小火苗緩緩接近油燈的燈芯,完全靠近的那一刻,亮光忽的就大了起來。
熊飛熄滅了打火機,收回手來。
他沒有想到,油燈那墨汁般的燈油竟能亮出紅豔豔的燈火,那鮮血一般的紅,形成一個跳動的火苗,孤獨的燃燒。“呲呲”的響聲不斷,燈柱在跟著地麵的晃動微微的搖晃著。
半分鍾後。
燈柱哢哢作響,細密的裂紋從燈柱上出現。
“往後退,往後退……”
熊飛忙招呼著楊越也退到了石台下。
燃燒的燈芯忽然落下,穿過盛著燈油的油碗,落入了燈柱之中。刹那間,燈柱層層脫落,刺目的腥紅露出表麵,一個血紅的柱子取代燈柱留在了石台上。而那仍舊燃燒著的燈芯赫然就在這柱子的中心處。
“空心的……”
楊越的話音剛剛落下,血紅柱子迅速溶解開來,像是一支大蠟燭遇到了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