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倉可不管老黑毛的道行有多高,隻在心裏痛罵摩天嶺的年輕人真是一輩不如一輩,隨後當胸一腳將大根踹飛,轉身朝老槐樹跑去。
眼看福滿倉提著刀跑來,老黑毛一動不動,用一對紅彤彤的小眼珠子盯著福滿倉,嘴角上翹像是陰笑。
福滿倉隻覺得眼前黑了一下,雙腿突然一軟,向前趔趄兩步,然後就沒事了。
再看老黑毛,發現自己的妖法對福滿倉沒用,它一蹦三尺高,身上的長毛炸起來,圓滾滾的黃毛球似的,和當年的白狐狸一樣,連它的玉兔馬都顧不得了,撒腿就跑。
而那白兔子,也不知是早就成精了的,還是被老黑毛騎出了感情,眼看福滿倉跑來,它倒是穩塌塌的趴著,等福滿倉到了近前,白兔子縮起脖,後腿一蹬,嗖的一下向福滿倉撞去。
當日那一撞,兔兒頭撞斷二根胸前肋骨。
可對上摩天嶺的獵人王,福滿倉僅僅是伸手一抓,掐住兔脖子,反手一甩,將它砸在老槐樹上。
這位血瞳玉兔馬連個慘叫都沒有,掉在地上,後腿顫抖兩下就沒動靜了。
跑出十幾米外的老黑毛,發出兩聲悲哭似的怪叫,轉身撲進草叢,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獵人想抓逃跑中的黃鼠狼,隻有上狗。
別說福滿倉五十多歲,就是年輕三十年,也不可能在野外追上黃皮子,何況還是夜裏。
福滿倉又跑幾步,最後實在看不到老黑毛的身影,隻能滿是不甘的長歎一聲,回到樹下,提起死兔子,去看那躺在地上,揉著胸口哼哼的大根。
福滿倉問他:“你怎麼樣?”
大根有氣無力說:“不行,胸口疼...滿倉叔,你好端端踹我幹啥?”
“呦,你還記得俺踹你呢?”
“咋不記得?你叫我去攔住老黑毛,我跟在你屁股後麵下了車,你轉身給我一窩心腳,踹的我倆眼一黑,差點死過去。”
大根哼哼唧唧的爬不起來,福滿倉也不管他,死兔子扔在他身上,說一句:“這兔子會頂人,你兄弟八成是被它頂死的。”便去老槐樹上取了燈籠,朝老黑毛消失的草地走去。
老黑毛也是騎著兔子從這片草地鑽出來的。
大根抓住兔子看兩眼,不由悲從中來,他將死兔子摟在懷裏,嚎啕大哭:“二根,你死的好慘呐,我可憐的兄弟,你就這麼去了,你讓哥怎麼跟爹娘交待...”
福滿倉提著燈籠在草地裏轉悠一陣,憑借出色的狩獵經驗,找到一個被野草覆蓋嚴密的洞口,他趕忙脫了衣服將洞口堵住,喊大根:“別給你兄弟哭喪了,快來幫俺。”
大根跑來,福滿倉問他咋還提著兔子?
大根狠狠地說:“回去扒了皮,燉了肉,好好替二根報頓仇!”
福滿倉讓他去老槐樹把紙人拿過來,再拔點濕草,燒了紙人烤出濃煙往地洞裏扇,福滿倉則抓著衣服,隨時準備撲洞裏出來的東西。
結果他倆折騰半個多小時,滿身煙熏火燎的痕跡,黃鼠狼沒冒頭,反倒二三十米外冒出一股子黑煙,也虧得大根年輕眼尖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