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著聲音看去,隻見剛才被婦人抱在懷裏的那個孩子,忽然間不省人事,口吐白沫!

蘇家人一下子慌了。

蘇大海急忙招呼二兒子蘇誌武,“去!趕緊把宏兒送到村口老劉頭那裏,讓他給看看!”

招呼完,又憤恨地朝葛春華踢去!

“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要是我唯一的孫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填命!”

蘇玉一腳格開蘇大海,眼看蘇誌武就要抱起兒子,立刻皺起眉,攔了上去。

“等等!這孩子的病,不能亂動!”

這孩子顯然是羊癲瘋發作,當務之急是讓他靜臥。

“放你娘的狗屁!”

蘇誌武急紅了眼,抱著蘇宏,一副恨不得跟她幹架的樣子。

周圍的村民也跟著義憤填膺地指責起來。

“就是,這毒婦能懂什麼?”

“她就是沒賣掉小宏,懷恨在心,現在想要拖延時間,害死你們蘇家的獨苗苗!”

蘇二嫂子周玉鳳更是提著菜刀就衝了上來,舉在她麵前!

“小蹄子,你今天讓不讓?不讓我跟你同歸於盡!”

蘇玉冷眼看著這些人。

蘇家世代行醫,小時候爺爺就教過她,比病更難治的是人心,對治不了的人,不用太過同情。

可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隻見一片刀光閃過,蘇玉五指成爪,從側麵一格一奪,直接奪下了菜刀,往地下一摜!

咚!

菜刀紮進泥土三寸深,可見力道剛猛。

周玉鳳嚇了一跳,往後退跌在地。

蘇玉踢了踢豎起的菜刀,淡淡道,“這病我能控製,立刀為誓,要是不成,你把我手砍下來。”

她話說得淡定,卻把所有人都鎮住了,安靜下來。

把手砍下來?

她一個嬌滴滴弱女子,怎麼可以這麼淡定地說出這種話?

“你他娘的以為我真的不敢砍?你……”

蘇誌武凶神惡煞地要過來拔刀,可是對上蘇玉的眼神,卻愣了一下。

那種篤定而沉靜的目光,像是對一切都成竹在胸,讓人根本沒有辦法對她的話產生質疑。

他咕嘟吞了下口水,“你真能治?”

連村口的赤腳大夫老劉頭都說,小宏這病根本沒得治,後續怎麼樣,隻能聽天由命。

“不是治,是控製。”

蘇玉重複一遍,懶得再同他廢話,接過孩子,讓他側臥在地,保持呼吸通暢。

“大家都讓開,給病人透透氣。”

她沉穩地下令,村民們雖然心裏犯嘀咕,可見蘇誌武夫婦都沒說什麼,也就散開了。

不過也有熱心的,轉身就往老劉頭家裏奔去。

蘇宏躺在地上,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扭動著,牙關緊咬,嘴角不停地流出涎沫,清秀的小臉發青,讓人看了心疼。

“拿一根細木棍來,給他咬住。”

她朝後伸出手,卻沒有人懂她的意思。

周玉鳳心驚膽戰道,“你,你想幹什麼?”

……真是指望不上。

來不及了,蘇玉不再解釋,直接掰開蘇宏的嘴,將自己的手塞了進去!

癲癇最重要的就是保護舌頭,病人很容易在發病時咬斷舌頭。

發病的蘇宏也不知道嘴裏是什麼,本能地死死咬住,很快,蘇玉的手掌就見了紅,鮮血洫洫而下。

“嘶……”

周圍發出抽冷氣的聲音,瞅著都疼。

被咬的蘇玉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另一隻手以專業的手法,推拿著蘇宏的後腦和脊背。

“你到底行不行?沒見過這麼治病的!”

周玉鳳見她捏了好一會兒,依然沒有效果,拔高了尖細的嗓子。

之前把宏兒送去老劉頭那裏,都是給他喝草藥的,這蘇玉連藥都不給喝,怎麼可能會好?

蘇玉不說話,認真地掐著蘇宏的穴位。

她的沉默讓周玉鳳更加不安,上前就要搶孩子。

“小蹄子,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給我滾開!我要帶宏兒去老劉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