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音其實察覺到梅景鑠在看她了,不止是她一個人。
宋霆星順著梅景鑠的目光,就知道了他在看誰。
沒人能不多看一眼宋泠音的皮囊,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在深夜叩開宋泠音的房門問一句你和謝清予的關係的時候,他也有種錯覺。
或許他對宋泠音的保護欲,也可以變成另外一種感情。
但聽到宋泠音的答案之後,他的心隻有擔憂,卻沒有嫉妒。
他大概明白,此後的他會永遠後悔,為什麼明明也懷疑過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為什麼會性情大變,卻終究沒有去探究清楚。
承歡缺失的十六年,而泠音斷掉的六年,都無可替代,就算極力彌補,那也永遠是個疤痕。㊣ωWW.メ伍2⓪メS.С○м҈
世間的陰差陽錯,一步錯步步錯,茫然無補。
如今他能做的,或許隻有看她們都走上幸福的下半生。
宋泰寧和宋霆星,對於謝清予這個人選,都不太滿意。
即便是謝家的掌權人,但謝清予其人,年紀輕輕就讓圈子裏的人都懼怕,謝家的複雜關係,兩相權衡,都不算是宋泠音的良配。
但梅景鑠……
宋霆星抬手扶了扶眼鏡,輕輕咳嗽了一聲。
梅家的家教自然沒的說,而他這個表弟算是最年輕的少校之一,也就比泠音大三歲。
不過,現役軍人,好像聚少離多?
宋泠音抬手將一縷碎發撩至耳後,梅景鑠眯起眼睛,看到了她手上的紅繩鈴鐺。
他覺得,以宋家人的審美,很少能夠用上這等小孩子的玩具,可她偏偏戴著。
梅景鑠始終認為,天才的近義詞是偏執於純粹的瘋子。
很顯然,宋泠音在那個近義詞的範疇。
梅老先生是個嚴肅老派的人,宋承歡也很難在他麵前做出親近的姿態,但宋泠音如魚得水,從容不迫。
她和梅景鑠一左一右,把梅老先生逗得哈哈直笑。
宋霆星越看這兩個人越覺得合拍,他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他一驚一乍的,把梅景鑠也嚇了一跳。
“哥?你這是冷著了?”
宋霆星當然沒有冷到,他站起身來,打算去院子裏吹吹風。
梅景鑠說著說著不免和宋泠音聊起天來,無非是過去現在和未來。
“我記得,你先小時候還想要當個音樂家來著,外公還讓你當文藝兵去。”
宋泠音低頭笑了笑,“現在不行了,現在就老老實實做點生意嘛。”
梅景鑠看了她一會兒,不懂這些生意人怎麼那麼喜歡藝術品,據爺爺說的,宋泠音現在的工筆,堪稱當代的先鋒。
大抵藝術品本來沒有價值,是可以虛標價格的,就像是買領導的畫作一樣。
那叫無價之寶。
宋泠音年紀輕輕的,老一輩的做派學了個十成十。
梅景鑠摸不透她。
一直到宋家人走的時候,梅景鑠才想起來什麼,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把巧克力,“我們空勤發的巧克力,你小時候不是挺愛吃?”
男人手很大,握著一大把巧克力,實誠得驚人。
宋泠音回去的時候愛馬仕birkin裏就裝著這一把巧克力。
宋承歡看得莫名其妙,梅景鑠這是把宋泠音還當個小孩子哄?過年的時候串門抓一把巧克力帶走。
宋霆星開車,用餘光看了一眼後座抱著包的宋泠音,嘖了一聲。
還真可能有戲?
宋泠音不知道宋霆星的心思,自己低頭撕開一塊巧克力,掰了一塊塞進宋承歡嘴裏。
宋承歡品了品,“還真好吃,沒那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