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謝家人去媳婦兒娘家的也少,冷不丁大宅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謝容聽到人的名字,都沒說話,就讓人趕出去。
沒多久仆人又回來了,臉上有點古怪,“黃先生說,今兒要是見不到你,那就魚死網破。”
謝容一聽到黃俊德又要作妖頭就疼了,抬手把茶杯擲出去,撂在地上結結實實砸了個稀碎。
仆人眼皮一跳,“大小姐……”
“什麼大小姐?嫁過人的算什麼大小姐。”謝容自己個兒生悶氣,隻恨當時沒找個聰明人,找了那麼個刁民,以為是個憨厚老實好拿捏的,不想天底下男人是撕破皮都一個樣。
“都一把歲數了還他媽來煩煩煩,離婚都有七八年了,怎麼,我是他媽?還是他娘家,初二上門來給他丈母娘索命了?”
她氣急了口不擇言,仆人隻當沒聽到,恨自己今天大年初二輪的這個班,謝家也就這個大姑子脾氣最古怪,開心的時候幾克拉的鑽戒都隨便送,不開心的時候那古董瓷盞照砸不誤。
“讓保鏢打一頓趕出去!”
謝容發夠了脾氣,卻聽得樓下吵吵嚷嚷還帶著哭聲。
她聽著聽著覺得不對,疾步走了出去。
客廳挑高七米二,掛著旋轉而下的水晶大吊燈,新年裏頭剛除過塵,實在光亮無比,連帶著一樓的境況在二樓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謝容單手捏在木質欄杆上,自上而下看清了,那混賬東西已經鬧進來了,手上還拽著個小男孩,她心頭一跳,顧不得下樓,“黃俊德!你又來做什麼妖!”
“我來做什麼妖?”黃俊德抬起頭,一張已經被酒精和魚肉浸飽的中年浮腫男人的臉,扯開粗糲嗓子,“你真要我說出來。”
謝容快步下樓的時候手都在抖,誰也不知道這人怎麼消停了五六年又回來了,身邊的那個孩子……
謝慈聽到動靜也已經從樓上跑了下來,對著自己這個混賬父親也沒有什麼好臉色,可到底性子弱,年輕臉皮薄,看著這一地雞毛細聲細氣說了幾句話,自己臉先被這個沒臉皮的父親氣紅了。
“你可真行啊謝容,我聽人說你離婚後過得挺瀟灑,可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國外的資產啊?當時我們財產分割,國外的可沒出現在裏頭。”男人緊緊牽著小男孩的手,為了防止男孩掙脫,他用的力氣極大,樓下的哭聲也由此而來。
那小男孩看見樓梯上下來的人,當即哭得更大聲了,“媽媽!媽媽!”
謝容臉色慘白,瞪著男人,開口就破了音,“黃俊德,你這是幹什麼?”
“你說我幹什麼,海外的資產裏,聽說有一棟2.3億的豪宅,你總要分給我一半吧,折現!就現在!不然……”他威脅一般看了一眼手裏的孩子。
謝容幾乎要咬碎了牙,抬起頭笑得滲人,“什麼孩子?你新老婆的孩子?討錢還把這孩子帶來不好吧?讓小孩兒知道你這麼個混賬賭鬼還沒本事賺錢隻會吸女人血的父親的真麵目,多難看?”
黃俊德可不管什麼臉皮不臉皮,聽到她顛倒黑白這話就要笑起來,“這孩子嘴裏可喊著媽媽呢?你就說,總不能是謝家旁人的……私生子吧?”
謝家的私生子誰都不能進主宅,否則老爺子知道了輕則跪祠堂停職反省,重則丟了子公司的掌控權和飯碗都是可能的。
謝容看著他粗暴捏著孩子的方式,眼睛都要紅了,咬了咬牙,“你進主宅,不怕我爸生氣?要鬧事,和我出去說。”喵喵尒説
謝家人就算外頭多少房子,逢年過節大部分人也還是回主宅,這會兒不少門縫都開了聽熱鬧。
謝容今兒算是麵子裏子都要沒了,黃俊德卻深諳出去就討不到便宜的道理,往那沙發上一坐,仰頭看謝慈,“小慈,你看不起我沒關係,你覺得我對不起你媽,你也不問問你媽對不對得起你,是不是,你看這弟弟,好不好?”
謝容強勢,生出來的女兒卻斯文秀氣,聞言緩了一會兒,“您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