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音將自己的全部力量都靠到了謝清予身上,偏頭輕聲道,“還差一句話。”
“他不會說了。”謝清予箍緊了她的腰,“你看他都氣得犯病了。”
宋泠音垂眸,看著地上捂著心髒大口喘氣的人,冷冷吐出一句,“無趣。”
“現在知道沒意思了?”謝清予笑了笑,玩味地將胳膊探入她寬鬆的西裝下,她腰細,他手長,一胳膊恰好能繞過一圈。
南願誠被人扶起來接著吃了藥,轉頭看著轉身想要離去的兩人,一種古怪的,頭一回,讓他分析不了的畫麵,出現在他的麵前——不被選擇者依舊和那做出選擇的人親密無間。
宋泠音沒要他的命,但足以摧毀他一直以來的信心,且一刀紮進了他的軟肋。
南新知的選擇不是他,這一點足以讓南願誠懷疑且反複回想一輩子。
宋泠音走了一半,忽然回頭,“二哥,不走嗎?”
南新知一愣,看了一眼喘著氣癱在沙發上的南願誠,猶豫了一下,點了頭,“來了。”
南願誠死死瞪著一雙明麗的眼睛,看著南新知掙開束縛,搖搖晃晃站起來,跟上了宋泠音的腳步。
他張了張口,心髒還疼得厲害,因而聲音虛弱,“新知……”
南新知沒有回頭。
南願誠徹底死了心,他感受著自己心髒的過負荷,終於揮手示意手下人放他們離開。
他輸了,宋泠音的那顆子彈,是故意射空的。
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他的舊玩具和他的新玩具,一起割斷了操控的提線。
他沒有理由不放他們離開。
宋霆星看著套著寬鬆的西裝外套,宛然如紙片人一般的宋泠音,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到底沒有說話,隻是跟著他們一道走出了這毫無人情的混亂修羅場。
一行人出了圓廳到了甲板上,夜晚的海上一彎殘月,海麵攪碎了月光,幾艘小船等在遊艇側邊,不遠處一艘私人豪華遊艇劃開白浪。
秦司那張終年不變的撲克臉在見到謝清予出來之後鬆了一口氣,“謝總。”
謝清予忽然停頓了一下,“帶了多少人?”
秦司言簡意賅,“足夠多。”
“那就派人去,把謝清嗣帶到我們船上。”
秦司用目光看了一眼甲板上的人,“可以嗎?”
“沒事,一顆利用完的廢子,南願誠應該很願意我替他處理掉,省得麻煩。”
宋泠音沒說話,任由謝清予帶著她走。
“宋泠音。”
南願誠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最後一個問題,南枝,還是花寒洲。”
宋泠音垂眸,感覺到謝清予在自己腰間的手倏然收緊。
她被直接攔腰抱起,下意識抱住了謝清予的脖子。
謝清予抱著她大步走向來接他們的小艇,她回頭,對上了南願誠的視線。
男子舉著一隻手機,手機屏幕亮著,滾過一串清晰無比的字。
"Sheisalive."
宋泠音倏然瞳孔一縮,抱著謝清予脖子的手微微用力。
南願誠咧開嘴,衝她露出一個純真無比的笑容,臉邊酒窩浮現,一雙又大又亮的杏眼在燈下泛著明亮的光,他用口型,吐出一個詞。
"Draw"(國際象棋中的術語,表示平局)
宋泠音將臉埋進了謝清予的肩窩裏,輕輕喊了一聲,“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