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方淼還想再還嘴，但是老爺子都這樣開口了，她哪裏還敢有多餘的話要說。
權聞莊壓低眉眼衝她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再作妖，方淼這才規規矩矩的安靜下來。
原本血雨腥風的宴會現場，被權思然幾句話給懟的恢複了平靜。
滿桌的人各懷鬼胎的，吃完了飯寒暄了幾句，就各自組成小團體開始聊了起來。
權老爺子衝樊語擺了擺手，壓低聲音開口道：“到我房間裏來。”
樊語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帶著幾分疑惑開口道：“爺爺，怎麼了？”
“別以為我在國外那麼多年就一直閉目塞聽，你們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他渾濁的眼睛認關切盯向樊語，“他做出那種事，你是怎麼原諒他的？”
樊語的身子僵硬一下，之前無論受過什麼樣的苦痛，她都沒有委屈的感覺。
老爺子關切的眼神卻一下子打垮了她的心理防線，讓樊語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
她壓抑一下自己所有的情緒，堅定的搖了搖頭開口道：“不，我沒有原諒他。或許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會原諒他。”
老爺子仰麵長歎一口氣，輕輕拉起她的手：“這些年來你實在是辛苦了。”
“當初得到消息，我本來想趕回國幫你們處理的，奈何身上的器官不聽話，壞了一大半，隻能在國外做了好幾場的大手術，人差點沒挺過來。”
這些樊語確實並不知情，因為那時候她大概還在接受著抑鬱症的治療，根本對外界的事都漠不關心。
她單膝跪了下來，伸手抓著老爺子枯瘦的手掌抵在自己額前，顫抖著哭腔開口道：“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傻孩子，別說這話，是我們對不起你。”老爺子拍拍她的肩膀，“如果我是你，這輩子恐怕也不會原諒他。最好的年華被他禍害成那個樣子，殺他一萬遍都不解恨。”
樊語的肩膀輕輕顫動著，卻沒有回他的話。
片刻之後，老爺子才繼續開口道：“可是這孩子我實在是太了解了，他從小對於喜歡的事物都偏執到可怕。”
“當初他因為白熙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你，可又要把你綁在身旁，我就知道，他是舍不得你。”
“可是舍不得，就要用那種方式羞辱嗎？”樊語緩緩抬起頭，眼中還臥著一汪殘淚。
她實在是無法忘記那非人的折磨。
那些痛苦將她困頓在過去的回憶之中，自己走不出來，別人也走不進去。
雖然現在的權承瑾一次次的給了她感動，但是樊語知道，那也無法彌補她心上的漏洞。
“所以我才想問你，怎麼可能會原諒他呢？”老爺子長歎一聲，“之前我也才聽說，你走了之後他整日整夜睡不著覺，五年的時間過得並沒有比你好多少。”
樊語的身子輕顫著，並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一方麵是震驚，另一方麵則是覺得這遲來的溫情實在是太遙不可及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還願意留在他身邊，如果你想的話，你現在就告訴我，我會幫你逃，遠遠地離開這裏，不會跟他再有任何交集。”
老爺子把她扶了起來，認真的看著她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