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當然不是饞了或餓了,而是嚇的。
他麵色慘白,渾身是汗,時不時的瞟向考場上的呂慈,極其畏懼似的不敢長時間注視。
此人外號老六,是朝都城某條街上的一個混混。
今天中午,有個眯眯眼富家翁打扮的人給了他一兩銀子,叫他下午去考場上裝病人。
具體操作很簡單,就是盯準了那個叫呂慈的考生,一口咬定他醫術差勁,治不好自己的病就可以了。
這老六平時偷雞摸狗啥事都幹,此類胡攪蠻纏的活他最擅長不過了。
可經過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後,他竟然發現自己有點慫了。
這考生……好像不太正常啊……
“一兩銀子,一兩銀子。”他嘀咕著,拍了拍自己幹瘦的胸脯:“裝個病人而已,怕啥!那考生還能當著一群考官的麵把我弄死不成!”
大約兩炷香之後,考場終於清理完畢了,考試這才得以繼續。
而對於剛才呂慈的治療過程太過於驚世駭俗,考官根本沒法評價,甚至都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治療,隻覺得從理論上來講更像是通下水道。
但是患者的病卻又的的確確的治好了,那腸梗阻大兄弟臨走時一個勁的想要感謝呂慈,說這是他這輩子拉的最舒服的一次。
嚇得呂慈連忙擺手,讓他離自己遠點。
無奈之下,幾個考官湊在一起商量著,要不......請萬醫堂的大醫師來做定奪?
每次醫會招考,都會請一位萬醫堂的大醫師來坐鎮,而且每年招考的第一名也是由這位大醫師帶領納入醫家的,算是整個醫考的最高負責人了,擁有‘一票通過’和‘一票否決’的權利。
再說考場之上,老六已經忐忑的來到呂慈身前,看著這位麵相和善的考生,強行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麼緊張。
“你好,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呂慈微笑著問道。
“我......我這兒不舒服!”他壓根沒病,所以胡亂的就指了一下身體中間的部位。
“哦,胃不舒服是吧,疼麼?”
“疼!”
“那惡心麼?”
“惡心!”
呂慈微微皺眉:“反酸麼?”
“反酸!”
“emmm,聽起來還挺嚴重的啊。”
當然嚴重了,因為這是老六的策略,就是把自己的病症說的越嚴重越好,讓這位考生無從下手!
“還睡不著,頭疼,眩暈,便血,哇哇吐。”
“嘶————”
由於說的太嚴重了,連一旁的考官都被吸引了注意。
在考試中如果遇到了病情危重的病人,自然是不可能讓考生自己處理的,考官必須要介入,情況緊急的話,立刻抬到旁邊醫館去救治。
二人的問話還在繼續著......
“燒心麼?”
“燒心啊!”
“發熱麼?”
“熱!都燙挺哼!”
“我草?!”呂慈越問越懵,這大兄弟咋啥症狀都有,這麼嚴重?!
他經過了半個多月的訓練,依舊不會把脈,手邊也沒有ct核磁抽血化驗,這可咋整!
看到呂慈直撓頭,老六心中也漸漸泛起笑意:“嘿嘿,不過如此,就往死嚇唬你,這一兩銀子咱就算到手了!”
於是又加了吧勁!
“不止這些!我現在看西瓜都是紫色的,看牛六條腿!早上起床還聽到了隔壁家豬在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