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鈺瑤乍然聽到這個聲音,不適應地怔了一陣,隨即淺笑,還好她回來了。
正如她所料的,戾海一定會派人來,而夙玉,也一定會爭取到這次機會。
又一朵白雲從天而降,唬得眾人一驚,映著滿場飛劍發出的光芒,他們居然又見到一個紅衣少年,二十來歲的模樣,緋紅的衣裳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滿頭墨發被一條鍛帶高高束至腦後,俊秀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比那個紅衣公子看起來精神許多。
藍鈺瑤正欲出去與夙玉相見,卻又想到自己是不宜在眾人麵前露臉的,若是這些人中有識得她的,免不了又是一場幹戈,最好能將夙玉引離這裏,才是正道。
就在她微一恍神的功夫,夙玉又開口道:“不知哪位是第一個趕到這裏的人?”
眾修真麵麵相覷,全都不敢輕易開口,夙玉摸了摸下巴,指著那個紅衣公子道:“這樣吧,如果我得到有用的情報,便替大家將這人趕走,讓大家放心尋找仙器,可好?”
眾人一片嘩然,那紅衣公子麵露怒色,“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裏大放厥詞,識相的速速離去,否則剛剛那人便是你的下場!”
誰料夙玉並不理他,笑眯眯地看著眾位修真,當真一點也沒將那紅衣公子放在心上。
此時人群中站出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向夙玉一抱拳,“在下東明派李偉南,算是首批到達這裏的人,不知公子想知道什麼事?”
東明派?藍鈺瑤心道這名字好熟悉,不知在哪裏聽過。夙玉想了想,“東明派?你門中可有一個叫趙達州的?”
是了,藍鈺瑤這才想起來,原來這正是三十年前在臨海小鎮上結識的趙達州的門派,當年趙達州還因為對那什麼易水門不敬,而被唐駿從樓上打下來。
李偉南聽夙玉這麼一說,大愕道:“這正是我派掌門的名諱,公子與掌門是舊識?”
夙玉也錯愕一下,繼而撫掌大笑,“好好,沒想到一別幾十年,他竟做了掌門,可是因為那極品飛劍的緣故?”
當年靈劍宗召開演武大會,言明前十者有禮,前五到達者更是有極品飛劍贈送,趙達州與夙玉等人一路,自是最先到達,因此獲贈極品飛劍一把,雖與被藍鈺瑤砍壞的滌塵不是一個檔次,卻也是難得的上品了。而東明派小門小戶,得了這飛劍自然會當做鎮派之寶,會將掌門之位授予立下大功的趙達州,便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了。
李偉南更是驚疑,幾十年?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頭?心有疑慮,說話間更是拘謹,“鬥膽請問公子大名,在下回去向掌門也好交待。”
夙玉朝他眨眨眼,又指了指那個被他扔在一旁、氣得臉色鐵青的紅衣公子,“本來我是有名字的,可現在這位公子頂了我的名,我便不知自己該叫什麼了。”
這句話無疑讓所有人的心都顫了一下,這種瘟神一個還不夠,又來一個搶名額。
那紅衣公子聽完更是臉有菜色,色厲內荏地大吼道:“你說誰是假的?”
夙玉掃了他一眼,“要不要動手?”
紅衣公子頓時蔫了下去,雙方隻看氣度,高下立現,雖然在眾修真眼中夙玉也未必是真的,但這個紅衣公子,卻是必假無疑了。
夙玉笑了笑,“我也不是那麼喜歡動手的人。”說罷又轉過頭來,朝那李偉南道:“你剛到這裏時都見到了什麼?可還見過其他人?”
“其他人?”李偉南剛想說還見到了先後前來的修真,轉念一想夙玉定不是問這個,“在下是今天清晨趕到此處,隻見到地上留有血跡,樹木焦黑像是被雷擊過,那邊,”他一指另一個山頭,“那邊的情形更為嚴重,有山石崩塌的跡象。”
藍鈺瑤順他的手看過去,那邊正是陽宜渡劫時所處的山頭,所遭的破壞自是嚴重一些。
“沒見到人?”夙玉的長眉微微攏起,“可有見到靈獸出沒?”
李偉南想了想,頗感奇怪地道:“這麼一說倒覺得有些奇怪,這山上竟不見一隻飛禽靈獸。”
夙玉的眉頭又皺了皺,見他擔心的模樣,藍鈺瑤蹙眉微忖,碰碰身邊的秦瀾,伸手將背後的仙劍解下交給他,在他耳邊低語一陣。秦瀾自覺受到藍鈺瑤的信任,自是開心至極,握著仙劍的手微微發抖,不知是過於興奮,還是被仙劍上的寒氣所震。
這把帶著寒意的劍一入手,秦瀾就知道它絕非凡品,刺骨的寒氣、不安的躁動,好像它並不習慣被一個修為低下的人拿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