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的這番話倒是並沒讓厲承淵有太大的反應，實際上，他的反應在很早之前就固定了——他一直保持著一種驚愕的表情。
楚璃撇了撇嘴，問道，“怎麼了？看你這樣子，就好像我說的是什麼天方夜譚一樣。”
厲承淵忽然笑了，“你的想法倒是不少，但和我想的完全不同。”
緊接著，他壓低聲音，語氣也認真了起來，“你不認為，這是我做的麼？”
楚璃好奇的看著他。
“已經有很多人傳言，說我與長公主不和，所以厲雅的死亡一定是我命人去做的。”
厲承淵低低的說著，他沒有去看楚璃的眼睛，隻是繼續看了手中的公文，語氣卻雲淡風輕，仿佛這些傳聞說的都是其他人，和自己無關。
“……是厲玄夕他放出的傳言吧。”楚璃忍不住說道。
她知道厲玄夕恨透了厲承淵，所以一旦有任何可以栽贓的地方，他都不會放過這點風吹草動，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摸黑厲承淵。
厲承淵淺笑一聲，“是誰又有什麼區別呢？反正他們都認為是我做的。”
說到這裏，厲承淵忽然捏緊了手裏的公文，紙張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力道變皺了。
“但那又如何，他們沒有證據。”
厲承淵冷冷的說著，眼底居然透露出一股戾氣。
“且不說不是孤做的，就算是，他們又敢怎麼樣？上書彈劾孤，還是敢當麵對峙？他們不敢，他們甚至沒膽子當麵指責孤，隻會背後議論罷了，此番作為，也不過陰溝裏的老鼠，令人生厭。”
“一群隻會咬文嚼字的酸腐書生，還真以為他們幾句話就能治國齊家平天下了？”楚璃小聲嘀咕著。
厲承淵顯然是聽到了她的話，笑道，“你還挺為我說話的。”
“我當然為你說話啊！畢竟我可是……”
楚璃突然不說話了，隻是撇了撇嘴，“……你肯定沒解釋過吧？”
厲承淵頓了一下，點點頭。
楚璃知道，憑厲承淵這個脾氣，一定是不否認不承認不解釋三連，這反而達到了厲玄夕的目的，讓他把這口黑鍋背的死死的。
就是因為你這個性格，所以別人才會誤會你啊。
楚璃歎口氣。
“父皇與我談過。”厲承淵低聲道。“但他也隻是簡單同我聊幾句，便讓我走了。在他眼裏，皇位才是最重要的，少一個女兒又算得了什麼？”
他露出一個諷刺且厭惡的笑容，“哼，這樣少了一個對皇位圖謀不軌的女兒，說不定父皇心中還在竊喜呢。”
“……那你對他解釋了嗎？”楚璃忍不住問。
厲承淵輕輕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說？你這樣下去，大家對你的誤會隻會越來越深呀。”
“相信我的人自然會相信，不信我的人，解釋一百遍也沒有用。”
厲承淵的語氣裏透露著理智。
楚璃猶豫了一下，正要說話，厲承淵卻忽然看著她問道，“你，沒有懷疑過我嗎？”
楚璃想了想，如實回答，“沒有。隻是我想到誰和厲雅有仇恨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你，但我從來沒覺得你就是害死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