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承淵當然知道楚璃是因為什麼在生氣,他看了一眼那對母子,又看看楚璃,定了定神,低聲道,“我會跟你解釋,我……”
就在此時,那小男孩咿咿呀呀的叫了幾聲。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他身上,卻見這小男孩摸著手裏的一塊玉佩,像是寶貝一樣。
女人生怕厲承淵再發怒,急忙將小男孩抱起來摟在懷裏,叮囑他別說話。
然而,厲承淵看到那塊玉佩,卻是立刻沉下了臉來。
那玉佩,他是認得的。
當年他親自去了前線,將敵國軍隊打得節節敗退,但因為一時疏忽,被敵國將領暗算下了藥。
雖然厲承淵依靠自身內裏將毒性逼出體外,卻沒想到,那藥物還有催情的作用。
厲承淵跌跌撞撞地來到一座小山村,稀裏糊塗之下,與一名女子一夜春宵,天亮後的厲承淵神智依然不清醒,隻能落荒而逃,而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玉佩已經丟了。
要麼,這東西是在路上丟了,要麼,它是被那名女子留下了。
因此,這麼多年來,厲承淵一直在尋找那名女子的下落,他想過,不論如何,都要對女子負責。
這麼多年來,平飛四處尋找那名女子的蹤跡,也總是有人聽到風吹草動後,帶著孩子冒充自己的妻兒上門來蒙騙,都被厲承淵一眼識破,趕了回去。
今日,厲承淵本以為這對母子也是假的,卻沒想到,那孩子手裏拿著玉佩……
是他那枚丟失的玉佩。
這足以證明,那孩子是他的親生骨肉,這名女子,就是當年與自己一夜春宵的那個。
這是厲承淵完全沒想到的事情。
他下意識的以為,這次或許又是平飛搞錯了,或許,這兩人和自己根本沒有關係,又是兩個騙子。
他多希望,這兩個人是假的啊。
可是這一次,一切都改變了。
厲承淵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了楚璃,如果沒了她,那他的世界也將是一片漆黑,再也沒有任何色彩。
可是,他又不能不對自己的骨肉負責。
這兩個人的存在,會惹得楚璃對自己心存芥蒂,但若是對他們不聞不問,那他可實在做不出這種不仁不義的事情。
厲承淵隻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內心百感交集。
這麼多年來,他頭一次有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楚璃並未多說什麼,她隻是淡淡的看著厲承淵,輕聲道,“厲承淵,如果我沒有遇到過你,那該有多好。”
說罷,她腳步輕盈,就像是一律魂魄一樣,邁步離開了。
楚璃的腳步很是沉重,她本人卻像是遊魂一般,走得那樣失魂落魄,令人心碎。
而其他人,竟無一人敢上前去攔住她。
他們都看出了她靈魂的破碎,仿佛生怕自己上前輕輕一碰,這個可憐的人兒,就會被他們狠狠捏碎。
“楚……”
厲承淵隻覺得自己的內心有個聲音在催促他,於是他緩緩伸出手,喊了一聲,終歸,那些話語卻是哽在喉嚨裏,咽不下去,說不出口。
一直到那小男孩“哇”的一聲哭出來,眾人才回過神來。
“殿下,殿下,這可是您的兒子啊……”
那女人顫抖著將懷裏的孩子抱出去,想和厲承淵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