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得丁禹心都碎了,上輩子積壓了幾十年的愧疚統統釋放出來。他捧住梁倩菱的臉,封住女人的紅唇瘋狂地親吻起來。
“傻瓜,鐵生還沒睡……”
“不管他……”
好不容易從他的熱吻中掙脫出來,梁倩菱白了他一眼,掄起小拳頭在他胸膛上一個勁地砸。
“肚子餓癟了,還沒吃飯呢。我跟你說啊,我在夜市上找到新商機了,準備放開手大幹一場。”
“就知道賺錢,可不能太累。”
將丈夫推進院子,梁倩菱從廚房裏搬出兩碗菜。一碗長豇豆炒肉絲,另一隻青邊碗裏裝著絲瓜炒蛋。
沒等她盛飯出來,絲瓜炒蛋已經被丁禹幹掉了一大半。
“瞧你,多大的人了,沒有吃相。”
梁倩菱把飯碗和筷子遞到丈夫手裏,從晾衣杆上取下白毛巾,替丁禹擦掉額頭上的汗珠子。
“還沒換毛巾呐?周建軍用過的,我不要。”
捉住妻子的玉腕,丁禹裝出生氣的模樣。
“說什麼呢你?”梁倩菱微微一怔,隨即“噗嗤”笑出聲來,她伸出玉蔥般的手指頭,戳著丁禹的腦門子說:“還記得那天的事呀?當時你讓他燒飯,汗珠子都要滴到飯鍋裏了,給他擦把臉怎麼了我?”
“就不許給他擦。”
丁禹孩子氣似的嚷嚷起來,梁倩菱拿他沒有辦法,隻能夾了根肉絲兒喂到他嘴裏。
“這還差不多,以後離他遠點。”
“還說?有本事別把人家帶到家裏來。”
梁倩菱火了,站起身來,雙手叉腰佯裝怒道。
男人就是賤,罵過一句,反而老實了。
端著飯碗踏踏實實吃了起來,他一邊吃一邊把剛才逛夜市的想法說給梁倩菱聽。
“你要出遠門?”梁倩菱問。
“是啊,雖說增山進階這條線來錢快,但是他馬上就要回國了。而且憑他一家工藝品店,弄不出大名堂。”
嚇得梁倩菱差點叫出聲:“八百塊錢一張畫,還不是大名堂?”
“哈哈哈,梁大美女的男人就值八百塊錢嗎?就算賣給他一萬幅,也不過八百萬而已。”
“呃……”
梁倩菱捂住心口,透不過氣。
那年頭人均工資三十七塊五毛二,別說八百萬了,就是八千塊都是天文數字。
眼見著妻子嚇成這樣,丁禹趕緊放下筷子,把梁倩菱抱到懷裏說:“這麼點錢就把你嚇壞啦?我說過要讓你和女兒過上好日子,以後我們家買汽車買飛機,還要買遊艇呢。”
梁倩菱捂住他的嘴,丁禹咬住她的小拇指輕輕地磨。
幾顆頑皮的星星透過華蓋般的樹冠,衝著院子裏眨巴著眼睛。
時有時無的蛐蛐叫,把幾隻螢火蟲勾·引過來……
隔了許久,丁禹給梁倩菱理了理頭發說:“陳忠良父母是從越城逃荒過來的,我想去越城找找,看看能不能打聽到章媽媽的消息。”
略微頓了頓,他接著說:“來去頂多五六天,越城正在大力發展毛紡批發市場,我準備弄點襪子和衣服回來。可別小看了這些小服飾,利潤比不上工藝品,靠得就是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