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時大驚,周洪喜下意識地抱緊她。送行的人潮更加洶湧,一直將他們推攘到月台上。
“我叫陸小青。周洪喜,我記住你了。”
那姑娘出奇的膽大,剛剛擺脫擁擠的人群,立馬調整鏡頭給周洪喜拍了好幾張照片。
秋日朝陽映在她紅暈未及消褪的臉上,猶如沐浴在萬丈霞光裏的青春女神。
從此之後,周洪喜每個月都會收到來自國內的信件,特有的梅花小箋,娟秀的字體,透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整整七年,從未間斷。
都是陸小青寫給他的,從第一封開始就是愛情。
“這個陸小青夠大膽的,你二叔豔福不淺。她就是南門地主的親妹妹吧?”
“別打擾我說話。”
周建軍武斷地揮了揮手,他接著告訴丁禹,愛到極致是很可怕的。
聽到他這麼說,丁禹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打算說點什麼,又被他咽了回去。
就聽周建軍說:“陸小青給我二叔寫了上千份信,二叔明確告訴她,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可是陸小青就是不聽,說追逐愛情是她的自由,隻要我二叔沒有結婚,她就不會絕望。”
“從那以後,陸小青再也沒有給我二叔寫過信。二叔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沒料想在他跟我二嬸結婚當天,陸小青揣著剪刀找上門來。”
“啊?她不會做傻事吧?”
丁禹感覺到頭皮發麻,這是什麼人呐?她已經走上了愛的歧途。
“是的,拎著剪刀自殺來的。”周建軍苦笑幾聲:“如果不是我二嬸反應快,在我二叔的婚禮上就要鬧出人命。”
“為了阻止陸小青自殺,二嬸的虎口差點被剪刀剪斷。到現在我二嬸都不大能碰冷水,就是當年落下來的後遺症。”
“後來陸遠峰……就是我師父南門地主。”稍作解釋,周建軍繼續說了下去:“南門地主把他妹妹強行綁了回去,從此跟我二叔勢不兩立。”
“說起來更巧,陸遠峰竟然是我二叔的高中班主任。”
“我二叔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去陸遠峰家打聽過好幾次,發現陸遠峰已經辭職搬家了。”
“從此再也沒有聽到過跟陸家兄妹有關的消息,直到三年前,不知道我二叔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直接衝到文寶齋裏把我揪了出來。”
“他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南門地主就是陸遠峰,隻是聽道上朋友說,南門地主暗地裏倒騰文物,怕我跟著他步入歧途。”
“離開的時候在文寶齋門口遇到陸遠峰,我二叔楞得跟冰雕似的。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他們倆認識,隻是二叔二嬸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他們之間的恩怨。”
“二叔向陸遠峰打聽陸小青的事情,南門地主什麼都沒有說。”
“你是知道他的實力的,不要說在南門地區,放眼整座吳都城,連風頭強勁的刀條都不敢惹他。”
“那一天二叔非常狼狽,我們是被南門地主的上百名手下強行趕走的。要不是陸遠峰發話,大哥二哥非把我二叔活撕了不可。”
“大哥二哥?”丁禹問了一句。
周建軍把抽完的香煙頭彈到河裏,他苦笑著說:“昨天你不是聽見他們喊我三哥的嗎?我曾經是南門地主手底下的三號人物,大哥和二哥都是元老,他們知道當年的事情。”
“陸小青性子烈,被她哥哥綁回去之後發生精神錯亂。在廣濟醫院接受治療,到現在都沒有好轉。依靠大量鎮靜劑勉強續命,二十六年了,昨天我師父帶我二叔去了廣濟醫院,你說他老人家心裏能好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