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有救了,雖說暫時沒有俞天恩爺爺的消息,但是至少心裏有了底,陸小青的病並非沒有希望。
“建軍哥,南門地主那裏,真的不用我去了嗎?”
回到城裏,向小軍忐忑不安。
洪善長離開時的眼光太嚇人了,雖說至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但是向小軍知道,這種江湖人物難纏至極,要是建軍哥和小禹哥出了事怎麼辦?
“沒聽你建軍哥說嗎?雞缸杯在我手裏,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了。從現在起,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裏,跟任何人都不要說起。”
“那我媽呢?她問起來怎麼辦?”
向小軍捏搓著手指頭,做了個數鈔票的動作。
他是在提醒丁禹:這件事讓我閉嘴沒有問題,可是你還有三百塊錢沒有給我媽呢。
“放心,我會跟你媽解釋清楚。甚至可以告訴她,雞缸杯是你從井裏釣上來,被我三百塊錢買走的。至於你手裏的兩百塊錢,跟我沒有關係。”
“小禹哥你太好了,真是我的大貴人呐。那這兩百塊錢別告訴我媽,以後所有事我都聽你的,請首長指示。”
樂得向小軍蹦起一米多高,要不是丁禹擺手製止,這小子非要撲過來擁抱不可。
借著向小軍的熱情,丁禹腦子裏靈光一閃。
他示意向小軍不要高興得過早,壓住他的肩膀再次確認:“所有事全都聽我的,這句話是你自己說的。”
“嗯,是我說的。”
向小軍點頭。
“小禹哥就喜歡你這種敢做敢當的好孩子。從明天起,你去鴻興印刷廠糊盒子。”
“不會吧小禹哥?我……又不會糊盒子。”
“屁。”周建軍狠狠抽了他一巴掌,指著向小軍的鼻子警告說:“現在廠裏缺人,你媽空了都去車間幫忙。十六七歲的小夥子,紙盒子不會糊?”
“哥你別打我,我是擔心糊不好,又沒說不去。”
向小軍捂著被周建軍抽疼的肩膀,耷拉著腦袋嘟囔道。
“那就這麼定,明天早上跟你媽一起過來上班。”
丟下一句話,周建軍發動摩托車,載著丁禹往鴻興印刷廠駛去。
廠長辦公室,周洪喜支棱著腦袋坐在沙發上,茶幾上的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
僅僅一天沒見,禿腦門子黯淡無光,整個人蒼老了至少十歲。
“二叔,二嬸聽錯了。泥人超不是倪仁超,老神醫是我朋友的爺爺。”
“什麼?”
周洪喜以為自己聽錯了,使勁晃了幾下腦袋,迷惑不解地抬起頭。
丁禹給他倒了杯茶,挨著周洪喜坐下來,把早上去天池村找俞天恩的事情經過詳細敘述一遍。
周洪喜喜極而泣,握著丁禹的手,說什麼都不放開。
“真是謝謝你啊,小禹,你跟我們老周家肯定上輩子有緣。”
“現在還不能高興得過早,俞大哥去省城還沒有回來。俞老爺子仙蹤不定,俞大嫂說她結婚五六年了,都沒有見過公公的麵。”
“那可怎麼辦?小青在醫院裏度日如年。廣濟醫院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去過一次,感覺像地獄似的。”
急得周洪喜又是搓手又是拍腦門子,丁禹發現,他的眉毛迅猛生長,有幾根掛下來的長毛竟然變白了。
“周叔你放心,二十六年都忍下來了,眼見著希望就要來臨,您應該高興才是。”
“事情弄到這種地步,還能高興個屁。”
周洪喜扶著沙發坐了下去,一會兒又站起來,在辦公室裏來來回回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