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墾鎮衛生院,燕振國臉上裹滿紗布,左腿吊得高高的,正在掛水。
剛把鄭祥林打發走,祁玉心裏憋著的火無處宣泄。
昨天夜裏真是慘到家,主子被人埋在土坑裏,小飛虎故障開不動。
背著燕振國走了四個小時,總算到了鎮醫院。
貨沒拉,硬被鄭祥林敲竹杠要走了三百塊錢。
“這也不能全賴老鄭,回鎮上喊修車的,也有花銷。”
鄭祥林這條線是文寶齋阿二頭介紹給瘸腿老王的,多少得給南門地主留點麵子。
之所以纏著鄭祥林,其實瘸腿老王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況且他沒有說錯,小飛虎打不著火,回鎮上找修車師傅,大老遠趕到山裏把車子拖出來,肯定得給人家鈔票。
“那事情呢?貨沒拉放他走,你到底怎麼想的?”
祁玉還是想不通,揪住瘸腿老王的肩膀,差點把進山盜墓的事情說出來。
瘸腿老王狠狠瞪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說:“幹嘛?衝著老子發火能解決問題嗎?那玩意留在山裏自己會飛走?你特麼動動腦子行不行?沒有老子,你們的目的別想達到。”
祁玉怒不可遏,掄起拳頭想要動手。
燕振國睜開眼睛,他無力地抬起唯一完好的左手,在床沿兒上接連錘了兩下說:“錢算個屁。祁玉,從現在起,聽老王安排。”
“我特麼……”
“咋?有本事打。來,衝這兒掄。”
有了燕振國這柄尚方寶劍,瘸腿老王更加有恃無恐。
他是燕振國花重金聘請過來的顧問,沒有他瘸腿老王,想找越王墓勢比登天。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土夫子王江河嗎?”
二人正在爭執,病房的門被人敲了兩下,周建軍倚在門框上漫不經心地問道。
“你是?”瘸腿老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縱橫南七省,獨行萬裏風,號稱從來沒有失過手的掘地鼠王江河。白麵霸王和金剪刀說起過你。”
“陸家老三?你是被陸遠峰逐出師門的周建軍?”
瘸腿老王聞言大驚,雖然和南門地主素未謀麵,但是他對文寶齋的事情並不陌生。
六八年之後,大江以南,盜墓界出現了兩大傳奇人物。
第一個就是吳都文寶齋的南門地主陸遠峰,第二個便是號稱縱橫南七省,獨行萬裏風的掘地鼠王江河。
隻不過陸遠峰金盆洗手,七五年後淡出江湖,成為雄霸一方的文物界收藏大家,披上了光鮮無比的外衣。
王江河仍然獨來獨往,據說不碰到超級大墓絕不出手,他眼高過頂,從來不屑與人聯手。
這些都是周建軍事後想起來的,以前任誌勇跟他聊起過江湖上有名的人物。
懷疑瘸腿老王跟當年的金牙老鬼有關係,任誌勇特地囑咐周建軍,讓他不要招惹老王。
當然,這隻是任誌勇的猜測,並沒有拿到十足的證據。
這些年南門地主隱退江湖,文寶齋的一應事務都是任誌勇打理。
金牙老鬼是南門地主的死對頭,大漠一戰之後,南門地主崛起江湖,金牙老鬼就像憑空蒸發了一般。
後來南七省出了個獨行萬裏風,手法和當年的金牙老鬼頗有相似之處。
任誌勇不得不防。
但是大哥說過,王江河獨來獨往,既然號稱獨行萬裏風,為什麼跟燕振國糾纏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