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將顧鐵生摟到懷裏,梁倩菱摸著他的腦袋說不出話來。
“媽你哭了。”
“不,是高興,媽媽高興。”
把孩子摟得更緊了。
“開飯開飯,小……屁孩快點出來吃飯。”
丁禹在院子裏扯著嗓子高喊,本來想說小崽子的,想起梁倩菱昨天夜裏跟他說過的話,趕緊改成了小屁孩。
注冊地址現成的,那年頭剛剛改革開放,好多商業上的細節不是特別注意。
從胥江路工商所出來,王惠故意把小挎包挪到前麵,擋在她和丁禹的身子中間。
“這下好好幹啦,惠姐,我看好你。”
發動摩托車,丁禹扭過頭來說道。
王惠剛剛爬上摩托車後座,踩住腳踏板想要坐穩當些,差點蹭到丁禹回過來的嘴唇。
這要是擱在之前,王惠鐵定最願意不過。可是現在不同了,上次被丁禹罵過之後,她決定改過自新。
俏臉兒上飛起兩朵酡紅,兩隻手托住丁禹的腰,忙不迭地往後麵仰。
“轟”
一把油門,直接踩到二檔,摩托車躥了出去。
“呀。”
就聽王惠一聲尖叫,從腰部襲來的劇痛感,讓丁禹猛地抖了一下。
“怎麼了惠姐,坐穩啊。”
忙不迭地刹車,兩座軟乎乎的大山結結實實地撞上丁禹的後背。
弄巧成拙,想離得遠一些,反而貼得更加緊密。
“對不起,我……沒坐穩。”
“沒事,是我開得不好。等我們賺了錢,買輛大汽車就不會這麼難開了。”
上輩子開慣了四隻輪子的汽車,雖然年輕時開過摩托車,可是丁禹的技術多少有些生疏。
因為帶著人,他不敢亂開,速度慢,車子反而更加晃蕩。
“吼吼,這不是丁禹嗎?這麼久沒冒頭,你們倆單飛啦?”
紅色的幸福幺二五摩托車擦身而過,騎在摩托車上的男人摘下蛤蟆鏡,回過頭來衝著丁禹喊道。
“孫泰迪,你個狗娘養的,嘴巴放幹淨點!”
看見來人,丁禹不由得火往上冒。
當初趙四海拚命灌他酒,打牌的時候,讓孫泰迪從桌子底下塞給他兩張二,害得丁禹輸掉了五十塊錢。
喝得醉醺醺,回家翻箱倒櫃找存折,和梁倩菱吵了一架,還把梁倩菱的縫紉機砸壞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女兒高燒不退,第二天淩晨丟了小命,梁倩菱抱著豆豆的屍體,從滅度橋上跳下護城河。
“不至於吧?丁禹,你今天發了哪門子瘋?是不是小家夥硬不起來,被王惠踹到床底下去了?”
孫泰迪有點不知好歹,這家夥在吳門橋南堍擺了個修自行車的小攤。
經常逢人就說,一包瓜子就能把王惠帶到床上去。
其實他和金山明垂涎王惠,都沒有得到過王惠的身子,頂多就是摟摟抱抱、插科打諢說點葷段子。
王惠跟趙四海有一腿那是真的,在認識丁禹之前,她就跟趙四海好上了。
這一點,隻有王惠自己知道。
趙四海雖然不相信,但是他靠王惠的賞錢過活,在王惠麵前就是個吃軟飯的。
加上王惠性格偏激,為了報複丈夫薑毛多,恨不得謠言鬧得越大越好。
可是現在不同了,浪子回頭金不換,孫泰迪口出不遜,王惠脫下挎包,直接砸了過去。
“嘭”
黑皮包砸中孫泰迪的後腦勺,“嘎吱吱”刹車聲響,幸福幺二五一頭撞在青磚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