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許大茂雖然在村裏橫著走,可惜他不是不要命的。
遇到丁禹這樣的狠人,原本橫著走的人頓時成了慫貨。
這個年輕人是人是鬼?
一根銀針讓許家老五趴在地上不停地揪胸脯,破棉襖裏的老棉絮都被他自己揪出來了,心口上到處都是抓痕。
許大茂忍無可忍,一揮手,六個兒子蜂擁而上,摁住許家老五的胳膊,把那根銀針拔了下來。
“疼死我!”
許家老五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銀針刺扶突,這是丁禹從俞家醫書筆記上偶爾看到的。
是俞家老祖遊曆苗疆時遇到的奇聞怪事,記錄在醫書上,提醒後輩特別注意。
俞家老祖並沒有害人的意圖,恰巧被閑來無事的丁禹發現了這個秘術。
所謂的百爪撓心,百日而死,其實是丁禹故意恐嚇他們。
針刺扶突,攪動人體三焦經脈,改變血液微循環,讓人渾身刺撓難耐,從而產生螞蟻噬心的錯覺。
原本是苗疆女子報複負心漢的狠招,雖然惡毒,卻沒有性命之憂。
隻要心平氣和便不會發作,百日之後自然痊愈。
許家老五哪裏明白這麼高深的道理?
就覺得心癢難耐,恨不得劈開胸腔,把心髒掏出來撓它個天翻地覆。
銀針出體,刺撓感絲毫沒有減弱,反而因為心浮氣躁,針紮的感覺更加猛烈。
“爹,怎麼辦?老五恐怕不行了。”
“放屁,抬到衛生所,讓老狗毛瞧瞧。”
老狗毛是金橋村的村醫,祖上是個遊方和尚,遊蕩到金橋村的時候,和村裏女人好上了,便在金橋村還俗,做了醫生。
傳到老狗毛這一代,醫術基本凋零。
但是老狗毛這個人特別能忽悠,加上他運氣好,曾經治好過村裏人的大流感。
頓時被許大茂奉為神明,整個金橋村的人都覺得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下地不農忙,享受四季供奉,每個月還有工錢。
一覺睡到八\/九點,老狗毛剛剛起床,便被迎門站立的威猛\/男人嚇了個半死。
“你……”
他扶住門框,擼著胡子強裝鎮定。
來人國字臉,身形威猛,穿對襟扣灰色唐衫,麵罩古銅色鬆紋麵具。
冰冷的目光落在老狗毛的臉上,嚇得老家夥心驚膽戰。
“風雲出,百草服。閣下借一步說話。”
聽到風雲二字,老狗毛“噗通”跪倒。
就見他磕頭如搗蒜,趴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說:“爺,跟我沒有關係的呀。那都是我爺爺犯下來的罪過,他老人家出家念佛,再也沒有出過這金橋村半步。”
“有風便有雲,有雲便有風,這點破事難道我不知道嗎?”
戴著鬆紋麵具的猛人沉聲喝道。
老狗毛趴在地上不肯起來,他渾身顫抖著說:“那您不應該找我了呀,爺爺輩的事,跟孫子無關。再說了,當年刀老爺子放過祖上。祖上對老爺子感恩戴德,逢年過節冷豬肉,四季水果、老沉香一樣不缺。祖上真心悔過,再也沒有作奸犯科之舉。”
“我來非為旁事,孤兒院你熟悉的吧?”
“熟悉熟悉,爺問的可是向陽花孤兒院?那地方我再熟悉不過,就在村東頭,當年倭子鬼駐兵的地方。”
不愧是老狗毛,察言觀色的本事天下無雙。
聽口氣,那猛人不是來找麻煩的,相反,極有可能是來求老夫辦事。
能跟風雲旗扯上關係,以後誰敢動我?
就見他顫巍巍地爬起來,屁顛屁顛走到猛人邊上,哈著腰滿臉堆笑。
“熟悉就好,孤兒院對我家總旗主有恩,以後這一帶的安全防衛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