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鎮上,陸家名列三大家族之一,即使在黑夜中,陸家的富麗堂皇,都是清晰可見。
座座庭院相連,假山池澤,瓊樓飛簷,條條寬敞大道,蔥鬱林木…走在其中,完全能夠感受到,那呈現在明麵上的奢華。
借著月色,陸塵走出生活的破舊小院子,漫無目的的行走在陸家中。
重生歸來的他,已經整整修煉了一月時間,而明天,就是陸家所謂族會日子,這個晚上,他想好好休息一下,想一下,明天要怎麼做。
有著前世三十五年的人生曆練,陸塵太清楚,自己先被人所傷,後被人所廢的原因是什麼,倆個字,忌憚!
說的更明白一些,那就是,在這陸家中,有一些人,不希望看到自己成長起來。
而今,自身丹田完好無損,即使曾經的結丹境修為不在,要恢複到結丹境,其實並不難,他畢竟曾經達到過結丹境,有著足夠的經驗,現在也隻是重走一遍而已。
如若讓人知道了,自身的狀態是這樣,陸塵可以保證,要不了多久,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就會再度出現在自己身上。
他已經不是前世時的那個少年了,人生曆練三十五年,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和無數人打過交道,陸塵太清楚,隱忍和藏拙的道理。
如若在前世,他就懂得這個道理,就絕不會,有那三十多年的孤苦無依。
明天就是族會,暫時,他還不想離開陸家,要留下來,就必須陸家的人看到,自己並非是廢物,如此一來,勢必要曝露出自身的一些狀態,這和藏拙就背道而馳了。
要怎樣做,既能夠留在陸家一段時間不走,又能讓陸家的人,對自身不在有任何懷疑?
邊走著,邊想著,不知不覺,陸塵來到一處水榭之地。
清澈的河水緩緩流過,水麵上,架著一座小橋,借著月色,倒是讓陸塵看到了,在橋底下的某處,有位上了年紀的婦人正在洗著什麼。
在這個時間點上,還在勞作著,這位年老婦人的地位可想而知。
對此,陸塵倒沒有什麼同情心,他自身都還難保,不可能有精力去管他人的死活,即使他管了,現在的他,也沒這個資格,去改變什麼。
陸塵信步走著,來到了橋邊,正想著心事的他,被橋下傳來的聲音所打斷。
“姑娘,已經洗好了,請您收好,老身就先回去了。”
“不著急,這裏還有一堆衣物,你快一些,我還得趕回去複命。”
年老婦人一聽有些著急了:“姑娘,求求您行行好,老身還得回去,照顧我那受傷的兒,這堆衣物,老身明早就洗,可以嗎?”
“老賤人,讓你洗你就洗,那裏來的這麼多廢話?”
“到底是你的兒重要,還是夫人交代下來的任務更重要?趕快洗,否則的話,別怪我鞭子無情。”
陸塵聽的眉頭一皺,微微側身,低頭看向了橋下,隻見在年老婦人身旁不遠,還有一名麵容姣好,身著青衫的年輕女子。
隻是麵容如此姣好的她,眉宇之間流露出一股子高傲氣息,俯視著被嗬斥的老婦人,神情之中一片倨傲與譏誚。
尤其手中握著的鞭子,如同毒蛇一般伸吐著,在這月色中,更顯清冷。
老婦人哀求著:“姑娘,老身已經勞作一天了,該老身做的,不該老身做的事情,老身都做了,求求您,行行好成嗎?”
聞言,青衫女子眼中,一抹厭惡之意浮現出,也有著譏笑之色。
“老賤人,別怪我們對你苛刻,要怪,就怪你自己當年好端端的,主動請纓去照顧那個小廢物,這是給你的懲罰,你懂嗎?”
小廢物,說的是自己嗎?偌大的陸家之中,被人稱為廢物的,除卻自己外,再無其他任何一人。
陸塵還記得,小的時候,自己確實有人照顧的,約莫五歲左右,自己就開始獨自一人生活了,即便是這樣了,依舊還有人,每天夜深時,偷偷給自己送點吃的過來,如此,自己才沒有被餓死。
過去十年之久了,對於當年照顧自己的人,陸塵幾乎沒有印象了。
現在聽到這些話,他仔細的去端詳老婦人,眼中的她,和模糊記憶中的那位,好像有點相似,難道,真的是她?
如果是她的話!
就因為當年照顧過自己,時至今日,這都已經過去十年之久了,仍然還為此遭受到諸多的刁難,這些人,就這麼不待見自己,從而,和自己接觸過的人,都也受這不公平的對待嗎?
聽到這個解釋,老婦人神情頹然下來,大概也是知道,對方不可能因為她有苦衷來理解,而當年的那一番照顧,她並不覺得有錯,隻是陸家認為她錯了,她就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