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薩樂君再多說什麼,苻湛徑直走了出去,‘嘭’不輕不重地關上了房門。
屋子裏重新安靜了下來,薩樂君將整理的契約書放在木盒裏,她忽然萌生了孤獨的錯覺,苻湛的離開讓她有些不適應。
自從教會苻湛如何收服村民的人心之後,為了按照計劃行事,薩樂君也搬離了樹屋,回到原來的家裏。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像是隔著一層透明的薄膜,薩樂君也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勁兒。
可她感覺得到這微妙的變化,苻湛的成長無疑是飛速的,本就早熟敏感的心,一點點的強大起來。
“那狼崽子不會還記恨我吧?”
薩樂君沒來由的喃喃道,“我也忒冤枉了吧,虐待他幼小心靈的壓根不是我啊!”
她趴在桌子上,長籲出一口氣。
原本以為這‘母子’關係早在潛移默化中又了改變,那些不愉快雖不至於被遺忘,但與這些年的相依相守比起來也該軟化一些了。
可事情並不像薩樂君想象的那麼容易,她啞著聲音說道:“算了,單親小媽不好當啊!”
“單親小媽?”
有熟悉的聲音傳來,“這詞倒是新鮮!”
薩樂君瞬間挺直了腰背,銳利的目光掃過窗邊,“阿遼,你能耐越來越大了,偷聽就算了,還敢出聲了。”
“這話說的,你要不是分神考慮別的,也不至於發現不了我。”阿遼姿勢別扭的跨過窗戶,倚著牆望著薩樂君。
“你又要幹嘛,大晚上來我屋裏不合適吧?”
薩樂君起身,將裝著契約書的木盒收了起來,也不避諱阿遼。
阿遼抬起搭在腿側的右手,將捅了個對穿的傷口暴露出來。
薩樂君這才反應過來,“難怪你站在窗邊,怕我聞到血腥味啊!”
“你那鼻子太敏銳,我在窗外都吹了半天的風,就怕你聞到。”阿遼指了指傷口的位置,“幫忙處理一下吧。”
“憑什麼幫忙,總要解釋一下誰這麼大能耐有本事傷了你!”
薩樂君的餘光掃過他傷口的位置,用來止血的布條勒著大腿上方,可血汙仍舊將布染得斑駁不堪。
阿遼胸口起伏有些快,麵色卻始終沉穩。
薩樂君不由在心裏讚賞道:好定力,沉得住氣!
“處理好傷口,我就告訴你。”阿遼講條件。
“問別的你未必肯告訴我。”
薩樂君頗有自知之明,她衝著阿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落座,“我去拿醫療包。”
阿遼點了點頭,落座之後,手臂有些顫抖的擦拭了一下額角和側臉的冷汗,卻險些將血水抹在臉上。
“別亂動,這貫穿傷是外力導致的,傷口兩指寬,呈十指狀,射箭的人臂力和腕力夠強的啊!”
薩樂君屈膝查看阿遼的傷口,先撒上了止血藥粉,才用剪刀剪開了血跡斑斑的布條。
在燭燈的照耀下,薩樂君才發現阿遼的臉色因為失血的緣故有些蒼白。
“你別說這些沒用的,先解決問題,該說的我會說的,不至於敷衍你。”阿遼喉結滾動了幾下,顯然是上藥後引發的痛感所致。
薩樂君剪開了布條,準備用鑷子給他的傷口消毒,自製的消毒水比不得碘伏,痛感要更強烈一些。
“你咬著牙,一會兒會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