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樂君今日並沒平日的和顏悅色,甚至連眸子裏都少了些溫度,“我們要早做準備,二皇子魏毅入京遇到我們,隻怕不會像上次那樣掉以輕心。”
任何時候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他們母子身份帶來的危機,委實太難了些。
母子兩人還未落筷,邊休就已經換了衣服趕來,在廊下的邊緣落座,赤腳搭在水中。
廊下的周圍縱橫交錯著巴掌寬的小水渠,裏麵有蛙聲傳來,有些地方還有紅白相間的錦鯉遊走。
“你在這裏的小日子過得挺愜意。”薩樂君豔羨起來。
“沒辦法,人要懂得在任何環境下享受。”
邊休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後頸,“墨月山莊這兩日被盯得很緊,我收到毅二哥入京的消息時,甘劭讓我立刻通知你們。可趕來時,你已經被魏若蓉的近衛帶走了。”
“今天魏若蓉和夏侯晨陽的話很值得揣摩,我覺得他們是想要恩威並施,好在甘劭提前就給了我消息,所以還算是能夠勉強應對。”薩樂君將那份契約文書遞給邊休。
邊休快速掃了一眼,“魏若蓉這是被逼急了,一旦二皇子的人趕來,隻怕剩下的一半藥材也要保不住了。”
“這契約文書你帶給甘劭,這東西放在他那裏更安全一些。”苻湛建議。
“恩,你說的有道理。”邊休一改往日的劍拔弩張,心平氣和了一些,“那二皇子神出鬼沒,甘劭將子豫安插在京城已經有很多年了,可關於他的消息少得可憐。”
他用腳踢著水花,看向薩樂君,“我最近反複琢磨這個毅二哥的身份。”
“當初我救他的時候,是在晉國破城的那段時間,他的外傷看起來有點嚇人,可最要命的卻是五髒六腑似乎被慢行的毒藥侵蝕,不致命卻會潛移默化的改變身體的狀態。”
“這種毒隻有和他生活貼近的人才有機會下手的,我詢問過他幾次,他自己都十分意外和震驚。此時回想起來,再估算一下時間,反倒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薩樂君意識到邊休覺察出了毅二哥的真實身份,麵子上還是十分配合的做出疑惑的表情,“什麼念頭?”
“你別告訴我們毅二哥就是所謂的二皇子吧?”苻湛故意調侃了一句。
邊休卻神色凜然,“我沒有開玩笑,你覺得冠定侯為什麼會讓一手養大的義子和一個身世普通的人稱兄道弟,更何況毅二哥身上的毒絕非一年兩年的量侵蝕所致。”
“你們是做要次奧生意的,又懂得醫術,越是不起眼的毒,反而越難配製,通常隻有權貴之輩才會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花重金求得這種慢性毒藥。”
他繼續推斷,“如果這個毅二哥真的是二皇子,那麼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薩樂君和苻湛很配合的倒抽一口冷氣,故作震驚。
“若真是如此,那意味著我們不僅要和郡主打交道,現在還要和皇親國戚做生意,這日後他若是嘴皮子一張一合,不但要將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藥材給人家,還一個子兒都收不到。”
薩樂君滿麵愁容看向邊休,“幸虧立下這契約文書,和朝廷打交道的商人,十個有九個下場都分外淒慘。”
“怕什麼,有甘劭在其中斡旋。”
邊休從桌案上拿起一塊桂花糕,掰開扔在廊下喂水裏的錦鯉,“最遲就是後天,你們肯定會和那傳聞中的二皇子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