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薩樂君根本也不會想到這次甘劭層層篩選後的買主，其實是二皇子魏毅。
在約定好的交貨地點，到處可見麵黃肌瘦的流民，他們是來互市牙行找條活路的。
“買主為什麼將地方定在這裏，魚龍混雜的，若是有人潛伏在其中，魚龍混雜的也分辨不出來。”苻湛不太喜歡這種地方。
事實也正如他所預料的，在護士牙行街的周圍潛伏了不少人。
魏毅自然不會親自露麵，他吩咐手下的人提前一個時辰將賣糧人的相關信息暗中散布出去。
不過才一個時辰而已，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互市。
各路人馬都潛伏在這裏，蠻夷、落山新帝以及鋌而走險發橫財的末路之輩。
在薩樂君和苻湛察覺到不妙的時候，才剛打算掉頭，牙行裏突然流水般湧出了一群衣衫襤褸，鳩形鵠麵的人。
“湛兒。”薩樂君給苻湛比劃了一個手指，苻湛立刻會意，調轉馬頭朝著押運糧食和藥材的馬車趕去。
按照之前的約定，兩路人馬是分散的，雙方各指定一個交貨地點。
邊休帶著林子豫安排的人手前往甘劭特定的官道驛站交貨拿銀子，而薩樂君和苻湛他們是前往買家指定的地點。
林子豫收到苻湛傳來的消息，抬臂掀起馬車的簾子，“情況有些不對勁兒，我先帶你退到後邊去。”
甘劭手裏拿著帕子正捂著口鼻幹咳，聞言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苻湛瞧見林子豫夾著馬車調頭後撤，心裏放鬆了不少。
萬一出了什麼狀況，甘劭這種‘病號’隻會讓他們束手束腳，施展不開。
他打了一聲哨，薩樂君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大雪還在下，牙行趕出來的一群人懂得雙手發紅泛紫，這個時辰沒有一絲陽光照射，裹著雪沫子的冷風刀割般難捱。
薩樂君戴著風帽尋找買家在密信裏提到的那一家店鋪，她要做的是將糧食和藥材都放在鋪麵裏，然後將存放在裏麵的真金白銀帶出來。
牙行街除了買賣奴隸之外，最多的營生就是不掛牌的窯子。
買主指定的店鋪恰好就是做這些皮肉生意的。
出入這裏的人都是恃強淩弱，不怕死的人，在互市這般混亂的情況下，依舊醉生夢死，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生活。
魏毅派來的精銳隻有五個人，其餘的都是煽動互市裏的商賈和收虎皮錢的那些本地痞子。還提供了當初攻下沙州時繳獲的宋軍裝備，上麵的長毛和刀劍都還保留著宋國的標誌。
乍一看還以為是宋國的軍隊也參與了這次的混戰。
這些人烏泱泱的簇擁在牙行街裏的窯子，並不會在街道露麵，隔著門窗觀察著出入這裏的馬車馬匹。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彼此都不想要露麵，又擔心貨物有問題，當然要委派別的人驗貨，牙行街別的沒有，唯獨人多。”這是片刻前薩樂君勸說苻湛稍安勿躁的原話。
可此時她看到一下子湧出的幾十號人，也越發覺得有些不妙。
“花銀子買個奴隸讓他去那家暗窯查案一番，我們先不急著過去。”薩樂君在苻湛趕來時，用手指比劃，吩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