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休戚與共(1 / 2)

“先把藥茶喝了暖暖身子,再吃東西。”薩樂君提醒,“這藥茶須得飯前服用。”

林子豫謝過對方,隨口說道:“不知道苻湛和甘劭他們此時處境如何,這場鴻門宴讓人摸不清楚目的。”

“是啊,”薩樂君給自己夾菜,“好在有備無患,魏毅和魏若蓉鬥法,不要殃及無辜就好。”

“我最初懷疑坍塌的馬道就是他們二人內鬥所致,平白連累了我們。”林子豫看向薩樂君,忽然就覺得‘我們’這兩個字突然有了不同的意義。

“皇權咫尺,誘惑頗多,往往越親近的人,反目的幾率越大。”薩樂君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熱茶,“在他們的眼中感情是最不值錢的玩意。”

林子豫挑眉,“你也曾在權利的漩渦中心,自然感同身受。”

薩樂君緩緩喝著茶,說道:“正因為我了解,所以我最初很反對苻湛複國,且不提能力問題,隻是擔心權利會吞噬人性,讓他迷失自己。”

“你設身處地的為苻湛著想,這種毫無血緣關係的守護,倒是讓我羨慕。”林子豫眼神和善,隔著騰升的熱氣,看不清楚薩樂君的眼神。

“羨慕?”薩樂君自嘲一笑,“你若是知道我曾對幼年的苻湛如此施虐就不會這麼說了。”

‘施虐’這個詞委實讓林子豫有些意外。

他沉默了要一會兒才問,“你們當初在京城的時候,關係惡化到這種程度?”

“差不多吧。”薩樂君不太想要回憶那些不愉快的過往。

她當初在皇宮裏做景皇後的時候,曾用縱橫捭闔之法,全憑一張臉和一張嘴,言語挑破了尉遲一族和晉帝的矛盾,讓兩者留下了嫌隙,而促使娘家鎮國公的勢力一家獨大。

分裂朝堂的勢力,是當時作為景皇後的當務之急,她要讓娘家的勢力強盛卻又不能功高蓋主。

可僅憑一人的力量扭轉乾坤本就不易,偏晉帝還忌憚她的身份,從入宮到至今,她仍是完璧之身。

若非過繼來的苻湛,隻怕她根本不會懂得為人母的心情,當時的經過內憂外患,盤根交錯的勢力最終摧枯拉朽般倒塌。

薩樂君想到這些時,儼然沒有了胃口。

此時屋外是雨聲連連,明明還未過午時,可天色昏暗,屋裏除了火爐的光,隻有一盞琉璃燈,將薩樂君的影子拉的頎長消瘦。

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林子豫覺得他未曾接觸到的那些過去被薩樂君潦草的匆匆帶過,像是霧裏看花,勾的人心癢癢,想要探究下去,想要多了解一些。

薩樂君微微垂眸,抿了一口微微放涼的茶,秀眉微蹙。

她繼續說道:“我對苻湛的關愛是在晉國亡國之後,我對你說過這不隻是彌補他,減弱我的愧疚感。實則是因為我的餘生要和他相依為命,所以憎恨彼此毫無意義,必須要學會坦誠。”

“複國是苻湛的心願,但他還不能明白即使他複國又能如何,擁有了能夠統治全局的帝位,他也已然要在權勢的斡旋之中度過每一天。”

“獨木難支,我這個身份注定不會再有可依靠的人,所以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幫他,至少我能用餘生的每一天來守護他。”

林子豫聽到此處,眼神冷峻了幾分,“當你們擁有共同的目標時,你們就是值得依靠的避風港,可若是複國大業完成時,你們沒有所謂的敵人,那便會有人挑撥你們的關係,此消彼長,你應該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