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有些發白的薩樂君問甘劭,“你們既然知曉此事,那這背後暗算的我人是誰?”
“別著急,你先派人去禦書房給陛下複命,免得他擔心。”甘劭說,“我們可以到榮壽宮之後,再慢慢談論此事。”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榮壽宮的暖閣裏,薩樂君吃著熱茶點,想起之前的事情還是有點疑惑,“知曉我回京路線的人無非是子豫和阿遼身邊的輕騎和護衛隊兵馬,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失控撞上來的馬車是押運貨物的,駕車的車夫當場斃命,身上也醉醺醺的,自然是追問不出什麼的。”甘劭說道:“此時是有人蓄意而為,但絕對不是阿遼和子豫身邊的人泄露路線所致。
薩樂君淡淡一笑,“我明白了,馬車之所以在皇宮和內城之間出事,而不是在回京的路上,說明暗中謀害我的人是在我進京之後才安排此事的。莫非又是和萬福酒樓那邊的人有關?”
“差不多吧,皇城裏能夠認出子豫身份的人不多,但燕軍潛伏在京城的細作是肯定知曉的,他們的目的不言而喻,能讓豫親王駕車的除了陛下就是你這位景太後了。”
薩樂君聽完邊休的這番分析之後,輕聲笑道:“原來如此,我就知道這個燕國的二皇子一旦成親之後,決計不會閑著,昔日安插在咱們晉國京城的眼線總算動起來了。”
“我們暗樁的人將這個消息送來的時候,確定有人要在回宮的路上守著,至於這路線是從何處知曉就不清楚了,潛伏在京城的細作不少,二皇子魏毅的探子居多,但也有蓉郡主的人。”
甘劭說道:“官道上橫衝直撞,巡城的守衛會第一時間感到,偏偏那車夫也死了,而且身上還一股濃烈的酒味,斷案也來的容易一些,這說明對方連後路都斬斷了。”
正說著話,有人通報陛下抵達榮壽宮。
薩樂君聞言蹙眉,“他怎麼還來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和阿遼子豫他們在聊博州戰營的事情嗎?”
“肯定是因為知曉了馬車相撞的事情,陛下必定不放心你。”甘劭如此說道。
苻湛掀開簾子進門時,身上的龍袍還沾著風雪,在看到薩樂君時,緊皺的眉頭才放鬆了一些,本就陰沉的臉色稍微好轉了一些,“既然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此事死無對證,又是在皇城腳下,陛下也無需動怒。”甘劭和邊休已經起身施禮。
甘劭繼續說道:“既然陛下已到榮壽宮,那微臣和邊休就先行一步告退了。”
“好,今日之事有勞你們二位了,朕安排了車輦送你們回府,春寒料峭,雪還未停。”苻湛關心了幾句。
等邊休和甘劭離開之後,暖閣裏的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薩樂君原本因為馬車被撞一事而心中生憂,因為苻湛的到來後,她冷不丁沉默下來,兩人之間還鬧著別扭,誰也不肯先開口,這一沉默,居然愣是沉默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之前薩樂君被打散的那股困意又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她困倦之餘,腦袋如同小雞啄米似得點來點去,也將苻湛心頭的那點怨氣‘點’的消散了一大半。
在薩樂君徹底趴在案幾上睡著時,苻湛才歎氣起身,將薩樂君打橫抱起來放在了床榻上。
“你還真是狠心,一走就是十幾天,回來又險些遭受意外,好不容易盼著你平安無恙,你卻冷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