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遠近親疏,薩樂君即使救過邊休的命,但她比不得甘劭和邊休的交情。
等她目送這兩個人離開後,朝著偏廳走去,她心情有些煩躁,隻能做點事情平複一下。
苻湛這個時候在做什麼,他究竟還隱瞞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甘劭都消瘦了這麼多,難道還有更糟糕的事情嗎?
薩樂君被冒出來的各種問題折磨著,她發泄似得一拳打在了偏廳的立柱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以前在維和部隊的時候,薩樂君常常聽指導員說一個素來理智的人,一旦失去自控力,崩潰起來往往比尋常的人還要快。
“你沒事吧?”佟文原本在偏廳的窗戶邊查看薩樂君那些稀奇古怪的醫療器械,聽到動靜才尋了過來。
佟文看著薩樂君略微有些緊繃的側臉,還有攥緊的拳頭時,像是明白了什麼,“拿自己的身體發泄,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不然那呢,你能讓我打一頓出出氣嗎?”薩樂君的語氣裏帶著一股涼意的狠勁兒。
“打得過,你就來,別忘記了你身上還有傷!”佟文在船上見到薩樂君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
沒等話音落地,薩樂君還真的變拳為掌,衝著佟文逼近。
前一刻被騰騰殺氣彌漫的偏殿,呼嘯的風瞬間貼近佟文,潛伏在暗地裏的影衛就冒了出來,趕在薩樂君之前就將佟文圍了個水泄不通。
“瞧瞧,我不激一下你,這三個人就不會露麵。”佟文似乎早料到了這個局麵。
薩樂君這才恍然大悟,她將打趣的八卦掌收了回來,“你們退下,回去告訴苻湛,他不肯來福壽宮,他的人也最好望而卻步,否則我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語氣冰冷到了極致,那三個影衛也不敢再逗留,‘唰唰唰’消失在夜色之中。
“世子殿下曾對我說,你和苻湛兩個人,總是一個做的比想的多,一個想的比做的多。”
佟文說:“我一起開始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但瞧見苻湛後,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是嗎?”薩樂君整個人照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語氣裏有不甘情緣的怒意,“華衡還說了什麼?”
“世子殿下在給我踐行的時候,還告訴我,你既然不打算保守秘密了,他也沒必要瞞著什麼。”佟文甚至魔符華衡吊兒郎當的口吻,帶著點玩世不恭的意味。
“你究竟是為了定北王還是為了華衡?”薩樂君也是精於算計的人,她並非不計得失,苻湛和華衡之間的關係不是簡單的聯盟,而是相互踩著對方的底線。
苻湛的底線是晉國的百姓嗎?
不,苻湛的底線是薩樂君。
這才是華衡告訴佟文最重要的那句話。
佟文琢磨著薩樂君問出來的那句話,他片刻失神,“我是為了定北王妃。”
“是了,我記起來了,你是定北王妃的親信,對吧?”薩樂君已經調整了語氣,方才苻湛派來的影衛帶給她的那些怒意已經褪去了一大半。
她往佟文的方向走近了兩步,先是環顧了佟文身後位置,隨後將那案幾上的茶壺拿起來,倒了一杯,先是低頭聞了一下,“高山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