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兄妹相交(1 / 2)

薛睿發了一回脾氣,又冷靜下來,他雖是生氣這麼大的事餘舒沒找他商量,但同樣清楚她是個什麼性子,出了事就喜歡一個人挨著,能自己解決的就打死不求人,如今能讓她老實說告訴他,已經不容易了。

思索片刻,薛睿問餘舒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餘舒看他臉色好轉,才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他:“紀家老太爺讓我收拾了東西明日就搬過去,我準備慢慢地教那紀星璿,拖到大衍試放榜才能安心。”

薛睿皺眉道:“你還真甘心將所學交給旁人?”

學易者,敝帚自珍,哪怕一個小竅門,若不是同門師傳都不肯輕易泄露,況且是一門絕學,當之千金不換。

餘舒捏了捏額頭,道:“不甘心又如何,若紀星璿是個愚鈍無知的也就罷了,我大可以仗著她不懂,糊弄她一通,可她天資非常,又對易學鑽研頗深,我若哄她,時間一過,必為她所覺,隻能拿出來點真本事教她,卻不至於傾囊相授,她若不滿足,我再另尋推辭就是。”

六爻斷法除了一篇起卦得卦的總綱,下又分成四篇章,依次是:國事天下、天災人禍,前途吉凶、姻緣和合。每一篇都有一套口訣,隻知總綱並不能解卦,需要配合上相應的口訣才能窺探天機。

上回在定波館,她所用正是前途吉凶一決,才知選了哪杯酒給薛睿喝,她自己會平安無事,那天她運氣實在也好,平日六成的準頭,愣是全中了,才會被紀星璿給盯上。

既被她知了,若要教,隻有教她這個,不然還能用姻緣篇湊數,當初不就那麼唬了夏明明麼。

薛睿聽她的話,言語中有無奈,卻沒丁點向他求助的意思,隻當他是個聽眾罷了,他是想氣又想笑,心情上下來回一陣子,最後說道:

“何苦為難,明日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理會他們,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我保證,你的哪一科卷子都會安安穩穩地待在司天監中,沒人能抽得動。”

餘舒眼皮一抬,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察覺到他眉宇還留有一點惱怒的痕跡,突然失笑,先前在紀家受的憋屈不由淡了,是說:

“我知你好意為我出頭,你或也真有這個本事,可是我另有打算。實不瞞你,我向紀家提了條件,想借此機會將我娘從紀家接出來,這才是緊要。”

若不是有這個前提條件,說破天她都不會隨了紀家的心願。

留著翠姨娘在紀家,她始終得項上有根繩子,牽的她不能輕舉妄動,這次要斷,就斷個幹淨。

算起來,這或許也是紀星璿該有的一份機遇,青錚沒有教她六爻,轉頭來她還是要學,今日且送了她個便宜,日後,再雙倍討回來。

六爻之於餘舒,不過是為補八字缺失,沒多大用處,她真正的殺手鐧,卻是那一套尚待開發的術數法則。

想到這裏,餘舒不由起念,晴雨法則和禍時法則她一日日熟稔補全了,是該時候琢磨琢磨,研究新的法則出來。

薛睿聽了餘舒的話,頓感意外,他以為她存不住這口氣,可事實上她比他還要冷靜一些。

因餘舒這番態度,薛睿不禁沉下氣,多了幾分思量,想想也是,他是不將紀家的威脅放在眼裏,可是餘舒不能,他是薛家長孫,當今後宮薛貴妃的親子侄,他本身交友廣闊,素日裏皇子王孫見了也要給他麵子。

但那是他的臉麵,他願意護她,她卻還要考慮考慮,她自己憑的是什麼,她要的是什麼,而不是仗著他肯幫忙,就有恃無恐,這麼沒腦子的事,她怎麼會做。

餘舒看薛睿走神,就知他還在想著怎麼幫她,說沒點感動那是扯淡,讓薛睿為了她的事費心,這不是一回兩回了,她臉皮再厚也扛不住,少不了心生愧疚,再忽一回想,年前他離京公差之前來同她告別的那天晚上,她拒絕人家說的那些話,此時麵對薛睿,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咳。”

薛睿聽到餘舒清嗓子,回了神,沒察覺她心思變化,是問:

“你做這決定,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餘舒道:“忘了什麼?”

薛睿冷笑,道:“你忘了和我簽有契子嗎,大衍放榜之前你都得待在我的忘機樓裏,現在你要去紀家教那紀星璿奇術,酒樓誰來管。”

餘舒一愣,隨即便紅了臉,暗罵,紀星璿她爺爺的,自己還真把這件事給忘了!

薛睿看她神情,心中了然,哼了一聲,不說話。

餘舒自知理虧,搔了搔脖子,趕緊地端茶倒水遞到他麵前,賠罪道:“薛大哥,你別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忘了的,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上午在紀家教紀星璿那門奇術,下午就去酒樓幫忙,兩頭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