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舒第二天帶著薛睿一起到回興街,去見關在小院裏的瞿海。
薛睿昨晚回府後派人去打聽瞿海的事,今早還沒有消息回來,他和餘舒一樣,對瞿海此人知之甚少,除了他曾是秋桂坊長青幫的副幫主,身手了得之外,其餘一無所知。
瞿海顯然對薛睿有些印象,知道他和餘舒是“一夥”的,想要來套他的話,不等薛睿開口,便直接道:
“我還是昨天那句話,我什麼都不會說,你們也不要白費力氣,要不是就放了我,不然就殺了我,如果你們將我送回衙門,我自有方法一死了之。”
說完就把眼睛嘴巴一起閉上,這是擺明了軟硬不吃了。
其實薛睿大有法子讓嘴硬的人開口,可是一想到瞿海是如何假死逃獄的,便非要用些重刑才能叫他就範,看瞿海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隻怕一個不留神就把人弄死了,便歇了心思。
薛睿沒有多問瞿海一句廢話,扭頭對餘舒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走出去,避開周虎和宋大力。
“先讓你的人看牢他,等我那邊得了消息,總有辦法讓他開口。”薛睿道。
餘舒點點頭,和薛睿一樣的打算。
於是兩人沒在小院多做逗留,餘舒又留了點錢給剛收的兩個手下,叮囑了幾句,便和薛睿一起離開了。
* * *
兩人走到街上,薛睿說他要去忘機樓,問餘舒要不要一塊兒去坐坐,吃個午飯再回去,餘舒正在為她前幾日卜出的“厄卦”提心吊膽,一時半會兒沒心情上哪玩兒去,便推辭了。
“大衍試已經開始揭榜了,還不知考成個什麼樣子,我得回去琢磨琢磨日後的生計,你要是不忙,就繞個彎把我送到家門,要是忙著,我到前頭雇一頂轎子。”
坐轎子要比坐馬車省幾個錢,餘舒這幾天使出去的銀子多了,又心疼起錢來。
薛睿一笑:“哪差那麼會兒工夫,走吧,我送你。”
兩人坐上車,薛睿先倒了一杯清茶,遞到餘舒手邊,又問她道:“我看你一個早上愁眉苦臉的,如果是因為我昨晚上說的話,大可不必擔心。瞿海的事,的確大有蹊蹺,但是我剛才見他的情形,根本不像是衝著你去的,隻是剛好被你遇見了,你又何必杞人憂天。”
薛睿這是看出來餘舒藏有心事,所以出言開導她。
聽了薛睿的寬慰,餘舒反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大哥有所不知,我煩的不是這個。”
薛睿麵露疑惑:“那是何事,說出來我聽聽,好幫你排憂解難。”
餘舒抬頭,迎上薛睿飽含關切的眼神,原本還猶豫著要不要講,忽就有了一小股傾訴的念頭,想和眼前這個人講一講她的煩惱,這念頭一冒出來,便蹭蹭往上漲,就好像夏末地裏的瓜秧子,壓都壓不住。
“我...我前些日給自己卜了卦,查出自己將有禍至。”
薛睿看著餘舒猶猶豫豫地說出這兩句話,稍一遲疑,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餘舒的脾氣,他很是了解,雖說有時愛扯謊胡謅,但正經的時候從不開玩笑,這會兒她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必她這“禍”八九是料準了,而且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