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府門外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子,見對方出示了什麼信物要找薛睿,餘舒也不急著進去了。
那鬥笠女子兩手抱臂立在台階上,餘舒和辛六往邊上挪了幾步,離她遠了些,悄聲說起話來。
“蓮房,我看這凶女人認得薛大表哥,咱們不忙進去,等等瞧。”
不用餘舒說,辛六也好奇這女子來路。
再說酒桌上,眾人未動菜羹,先品酒,當下談論的是餘舒封做女官一事。
薛睿見餘舒遲遲不到,就有些擔憂,正要派個人去路上找找,便有二門跑腿的小廝貓腰到跟前來,湊近說話:
“公子,門外來了個女人,說要見您,她給了這個。”
說著,遞上一物,卻不是牌子帖子,而是一塊尖尖的石頭。
薛睿見到此物,眼中掠過驚詫,這便起身尋了個由頭,叫眾人先飲,匆匆離席了。
......
在門外等了好一陣子,沒見有人出來,不光那鬥笠女子不耐煩地來回走動起來,餘舒和辛六也懷疑起薛睿到底認不認識這人了。
“要不,我們先進去吧?”辛六說,一下午沒吃東西,她早餓了。
餘舒剛要點頭,餘光就望見那大門裏出來了一個人,衣冠整潔,神容俊朗,正是薛睿。
那鬥笠女子要比餘舒還先看見薛睿出來,當先上前一步,先飛快地打量了來人,這才冷笑:
“要見你一麵還真不容易,薛大郎,你那時候一聲不響地就溜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找到你家門口吧。”
薛睿一見她人,便發愁:“你是一個人跑到京城來的?你大哥知道嗎?”
那女子甩他一眼:“哼,我不告訴你。”
因他們站在亮處,那鬥笠女子所站的位置剛好擋住了薛睿的視線,是以他沒發現站在不遠處的餘舒和辛六。
兩人這般相見,落在餘舒和辛六眼中,各有理解。
“哎哎,蓮房你聽聽,該不是薛大表哥在外頭做過什麼壞事,人家尋到京城來找他尋仇了吧?”
餘舒沒吭,心想道:薛睿三年前離京在外,除有幾個月待在義陽,其餘日子,卻不知他去了何處,這鬥笠女子,也不知他是在何方結識的。
“不說也罷,今晚我還有事,你眼下住在哪裏,留下個去處,我明日再找你。”薛睿問向來人,其實是因為相府周圍眼線眾多,他擔心她脾氣上來,說漏了什麼。
薛睿謹慎,那鬥笠女子卻不領情,冷笑道:
“你有什麼事要緊的,這麼急著趕我走,難道我連你家大門都進不得?”
見她一句話聽不順耳就要發脾氣,薛睿失笑一聲,反問道:“今日是我生辰,在府上請了親朋好友喝酒,你要來嗎?”
“......是你生辰?”
“嗯。”
“都是些什麼狐朋狗友,我才不屑與之,”那鬥笠女子話鋒一轉,剛才還怪薛睿趕她離開,這下又嫌棄起來,不肯進去了。
薛睿順勢就道:“那你在何處落腳,明天我們見麵再敘。”
“不必了,明天一早我還來找你,你可別讓我再等,不然有你的苦頭。”
鬥笠女子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經過餘舒和辛六身邊時候,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他,歪著脖子道:
“今日是你生辰,我兩手空空不好,不如送你一件禮物?”
薛睿這時候才看見了餘舒和辛六她們,愣了一下,便沒聽清那鬥笠女子說些什麼。
然而下一刻,就見她一手成爪,襲向餘舒!
薛睿甚至沒來得及出聲製止,鬥笠女子已經一來一回,收回右手,此時手中,也多了一樣東西。
餘舒一個恍神的工夫,便發現手中扇盒到了別人手上,離得近些,她方看清楚那頂鬥笠下的麵容——
濃眉大眼,鼻梁高挺,薄薄一張嘴唇,正揚著玩味的笑容:
“來的時候,聽見這兩個丫頭說話,這裏頭裝著一件好寶貝,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不管好壞,當做賀禮,我送你了!”
說著,晃了晃手中細盒,一揚手,擲向了薛睿。
見到自己挖空心思準備給情郎的禮物就這樣叫人奪了,餘舒兩眼一眯,一股惱意油然而生——借花獻佛,敢借到她頭上來了!
薛睿接住了盒子,看向餘舒,見她臉色變了,心裏一個咯噔,暗道不好。
那一個發起脾氣,是要動鞭子,非叫人皮開肉綻才會放過,可這一位發起脾氣來,就不是見點兒血能了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