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特眼睛一眯:“這麼自信?也許現在你的小弟們已經變成肉餡兒了呢!”
莫恩頭疼的摸著自己的腦袋:“唉,我就隻有這一點頭疼。你有計劃怎麼不早和我說,我安排好他們必定會聽我的。”
“你這麼直接帶著我走他們一慌亂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拜爾德不知道有沒有帶著大家逃出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人在等著啊。”
安妮特把腿弓起來,單手扶著腮說:“你保護不了他們一輩子。”
莫恩一愣。
安妮特繼續說:“你保護不了他們一輩子的。就算是在身邊的父母,也無法時時刻刻看著自己的孩子,更何況你。”
“今天是我帶你走,明天可能有別的事你也要走,如果沒了你他們也無法自己選擇成活率最高的道路,那誰也幫不了他們的。”
“再說最主要的是,你心裏很明白他們想要的是誰。拜爾德就是落在他們手裏也不打緊,我看他就是當了你們老大,你們這組織和解散也不遠了。”
“如果他真被抓了,或者被哢嚓了,你們幹脆趁機收拾東西,分分錢,各自回家抱孩子吧。”
莫恩瞪眼:“好不容易擴展到今天這個規模,藍眼豈是說解散就解散的。上萬人都靠著藍眼生活,沒有了藍眼他們就會失去生計。”
“在都卡什,沒有黑社會組織的保護根本生存不下去,他們無法離開藍眼,不能失去藍眼!”
安妮特淡淡的說:“那隻要離開都卡什,不就可以了?這裏的適者生存倒是和森林裏很像,弱肉強食,弱的個體如果不結成群體,就無法獲得生機。”
“但是森林裏還有一個詞叫遷徙。生存不下去的時候,可以離開。為了能活下去,哪裏離不開?”
“人啊,就是這樣。一開始手裏有一小塊糕點吃就覺得很好,可是手裏的糕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好,吃不了,也不想放手。”
“想辦法把糕點放起來,也不給別人吃,直到糕點越藏越多,越來越大,吸引了很多孩子一起來搶,你還是不想給別人。”
“爭奪糕點的時候,必然會有損傷。明明隻要放下糕點就可以終止打架,卻就是不想放下。”
“那個時候,你守護的已經不是糕點了,而是你心裏的那份執念。自己得到的,絕對不交到別人手裏。”
莫恩沉默了片刻,苦笑道:“也許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有時候明知道,手卻就是鬆不了。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祖輩們拚下來的事業和財富,果然還是無法拱手讓人!”
安妮特呼了口氣,說:“說是事業,還不是收保護費打家劫舍,沒準或者肯定,你們每個人手裏都有人命了。”
“哎,不過我也明白執念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男人嘛,愛鑽牛角尖很正常。”
阿曆克斯也是經常一個人鑽牛角尖,常常皺著眉頭自己想著什麼。
“算啦,相逢也是緣分。你當初考慮過我的安危,人也不算太壞。雖然狗咬狗不關我的事,救你也可能給我帶來很多麻煩,不過你的命我救啦!”
莫恩靠著樹,看著遠方說:“你說的狗咬狗,也許還真是沒說錯。我們從小都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要說改變,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拜爾德算是很幸運的。從小就被保護的很好,接觸不到真正血腥無情的東西。家業越大,家裏就免不了出現蛀蟲。同族相弑,他從未知曉是怎樣的滋味。”
安妮特問道:“我聽你說話好像是拜爾德的長輩似的,他不是喊你組長嗎,難道你們是親戚?你是他什麼人?”
莫恩轉頭說:“硬要說的話,大概是遠房太叔叔之類的。我們血緣關係太遠了,我也不太清楚。”
安妮特瞪眼:“遠房太叔叔?他居然讓遠房太叔叔做自己的手下,真缺德啊。”
這下輪到莫恩瞪眼:“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是他手下了?”
安妮特狐疑道:“你不是他的手下嗎,還是組長什麼的。說起來你到底是什麼組的組長?”
莫恩目瞪口呆:“我怎麼可能是他的手下。我是族長,不是組長,是我們亞特伍德家族的族長!”
“族長?比拜爾德的官大?”
“拜爾德是藍眼的少爺,不算有職位。”
“你在藍眼裏是什麼官兒?”
“我在藍眼沒有職位,嚴格的說我不算藍眼的人。”
安妮特瞪眼:“你不是藍眼的人?剛才不是還說是亞特伍德家族的族長,一個家族的居然不在一個組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