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心被打了鎮定劑,但是她睡得並不安穩,她一直都在做夢,夢裏全是蘭庭猙獰著打她的情景。

當時在那個廢棄的工廠,蘭庭完全都瘋了,他不僅拿著拐杖打她,還如同瘋狗一樣的咬她。

她感覺自己身上的肉都要被咬下來了。

最讓人惡心的是,看到她痛苦的樣子,他竟然有了反應。

腦子裏閃過那一幕的時候,佟心終於控製不住的醒了過來。

“不要,不要!”

她剛一動馬上就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別怕,是我,我是祁薄言,我在這裏,那些都隻是噩夢,都過去了。”

聽到祁薄言的聲音,佟心終於緩了過來。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祁薄言的衣服,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祁薄言,我好害怕。”

佟心顫抖著聲音開口道。

祁薄言從來都沒有看到佟心這樣子過,她總是看起來柔軟卻又堅強無比。

他從來沒有看到她這麼軟弱無助過。

可是,僅有的一次卻已經讓他心痛不已。

“沒事,不用怕,我來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

“對不起。”

祁薄言的嗓音有些發啞,他在責怪自己沒有早一點的找到佟心。

他想過祁蘭心,想過周若雅,可是卻獨獨沒有想到蘭庭。

他早已經將這個人給忘了,本來以為他翻不起什麼風浪,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對不起。”

祁薄言呢喃著。

他活了三十年,倔強無比,從沒給人低頭道過歉。

可是這一次他卻一聲又一聲的說著。

佟心聽著他的聲音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整個人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身上疼嗎?”

祁薄言小心的抱著她問道。

佟心本來想要說不疼的,但是最後卻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發出如同小貓一樣的聲音。

“疼!”

之前,她整個人都繃著,一點都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

現在整個人放鬆了下來,那種痛意便鋪天蓋地的襲來,疼的腦仁都開始抽痛了。

她想起了蘭庭用拐杖一次又一次的戳著她,打她,她是真的疼。

“我當時好害怕,蘭庭和瘋了一樣。”

佟心不停的和祁薄言說著話,隻有聽著祁薄言的聲音,她才能覺得安心一些。

祁薄言發現了這一點,一向少話的人便開始喋喋不休的在她的耳旁耳語,兩人憧憬著出院之後的事情。

慢慢的,佟心才算是真正的平複了下來,然後進入了夢鄉,可是即便如此,她的手都是牢牢的握著祁薄言的手,隻要祁薄言一動,她便會皺皺眉。

到最後,祁薄言完全不敢動了,他就用這個姿勢坐了一宿。

第二天佟心醒來的時候,祁薄言還維持著那個姿勢。

他渾身都變得僵硬了,但是看到佟心睜開眼睛,他的眼裏立即帶上了笑容。

“好點沒有?身上還疼嗎?”

佟心點了點頭:“好多了。”

“你就這樣坐了一晚上?”

此時的祁薄言早沒有平時的精致和優雅了,衣服皺的不行,胡子拉雜的。

佟心注意到祁薄言起來之後不自覺的活動了一下身體,應該是他長時間的保持著一個姿勢整個都僵硬了。

看著他,佟心忽然問道:“你不問我昨天有沒有被他……”